郝浔安赶到医院时,温乔的病床前坐着一个面孔不生的男人。
是古渊。
他望向病床上的温乔的眼神,让郝浔安生厌、憎恶。
那不是朋友对朋友、老板对员工。
是男人对偏爱的女人。
郝浔安推开病房门,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古渊抬眸,蓝眸对上琥珀色的凤眸,视线若是有形的,便能知道两人现在交战八百个回合。
郝浔安的眼底尽是警告,“家属才能陪床,你算什么。”
古渊把视线收回,再次望一眼床上躺着的温乔。
她到医院,意识模糊,还在继续吐。洗完胃好一些,不吐了,面色苍白如纸。
他在旁边扶着温乔,给她清理,带她去做检查,给她擦汗、喝水。
古渊缓缓起身,郝浔安看到老婆露的被子外的肩膀,那是病号服。
郝浔安顿生一股怒意,“古家没有人教你不能趁人之危吗?”
古渊侧目,已经很久没有人直接在他面前点名古家。
他顺着郝浔安的视线看,知道郝浔安意指什么,面不改色,“护工给她换的。”
说完,便推开门出去。
郝浔安一路赶过来心急如焚,打温乔电话没人接,去到101%酒吧问迎宾才知道老婆进医院了。
至于哪家医院,迎宾不清楚,说是店长抱着温乔开车就走。
郝浔安只好马上电话北风,让他查古渊的行踪、查温乔的进院记录。
北风需要时间查,郝浔安就开着车,像只无头苍蝇那样找101%酒吧附近的诊所、卫生站、医院。
郝浔安疯了一样撑着手杖,闯进一间又一间急诊室,问有没有一个叫温乔的女人被送进医院。
有时对方没听清楚,郝浔安忍着烦躁和不适,告诉对方最明显的特征:有没有一个混血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进来?
不少急诊护士问他病人是什么问题,好帮他找人。郝浔安才觉察自己乱了理智,竟没有跟酒吧迎宾问清楚,老婆是因为什么原因进院。
得到的回复都是急诊室没有收治叫温乔的病人。
郝浔安接着开车,继续在灯黄夜黑的道路上,任由慌张和无措,将他包裹。
这是他第一次陷入失乱的感觉,细细麻麻的心慌爬满全身,珍视的东西从指缝间流走,无处可寻。
平日转得比陀螺还快的脑子,被心拖后腿。
好几次,下车太急,手杖都忘拿,走没两步,右腿的脚伤让他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
脚伤传来钻骨的疼痛,涌上喉咙,与苦涩搅浑在一起。
手掌和下巴下颌,擦伤又擦伤,伤口渗血混灰尘。
直到北风打电话说查到在和仁家医院,郝浔安立刻驱车前往。
他么的!不选最近的医疗点反而跑到远一点的和仁家,郝浔安恨得后槽牙咬紧!
他老婆若出一点问题,郝浔安绝对不会放过古渊!
和仁家医院是S市的高端私立医疗机构,是古家的产业,古渊带温乔过来,一是安全,二也是安全。
古渊直接把温乔安排进VIP室,楼下楼上都是古家的保镖。
郝浔安上到病房,确实费了不少劲。
傅家的北风和古家的天宝,又见面了。两班人马,因为领头的交情,剑弩拔张之外,又有些莫名的闹腾。
郝浔安向病床走去,明明只有两步路,但郝浔安却小心翼翼,因为他实在太心疼了,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更近点看温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