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的火光映照出陈二钱的侧脸。
他面容平静,看那炭火仿佛只是在看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那空洞的双眼中,仔细瞧去却有滔天恨意。
云大人用铁棍拨了拨炭火,狠声道:“陈公公,请吧?”
陈二钱嗤笑一声,道:“从前你不也是我膝下的一条狗么?”
云大人被他这话惊得头皮一麻。
从前他为了巴结,的确在陈二钱面前点头哈腰过许多次。可如今他落在了自己手中,还敢提从前的事,他自然会挟私报复。
云大人满不在乎,也笑着道:“陈公公,你不肯说如何蛊惑的公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本官上刑!”
有几个狱卒上前来,将炮烙的铁板子架在了炭火上。
没过多久,铁板子被烧得通红。
几个新来的狱卒看着都觉着不忍。悄悄打量陈二钱的神色。
陈二钱被人架起来,就要推上铁板上,云大人高兴的看这一幕,心底里兴奋地无以复加,他这么多年在他手底下受的气,可算是找到了发泄指出!
他满眼兴奋得都通红,十分期待陈二钱站在铁板上的模样。
就在陈二钱的双脚距离铁板只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陈无道忽然发话,打断了这一切。
“云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当真要这么做?”说话间,他眼神轻飘飘瞥向云大人。
后者不由得循声望去。
只见昏暗的光线中,陈无道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双眼睛只有无边无际的漆黑,其中带着零星的冷淡,唇角挂着一抹阴森的弧度。
这样的眼神,犹如潜伏在黑夜中的饿兽,只等着猎物目标出现便冲上亲,丝毫不客气的将其撕拉成碎片。
云大人被看得心头一跳,不明白这小太监身上这股压迫力来自于何处。他却仍然是硬着头皮说:“考虑什么,这可是陛下圣旨……”
“我自然知道,”陈无道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从容,姿态闲散,甚至面上带着阔意的笑容,道:“公主心中向着谁,熹贵妃心中又向着谁。近年来宫中局势相信你也看得清楚。”
“陛下是气头上,还是下定了决心?陛下最疼爱的子女又是谁,云大人比谁都要明白吧。”
陈无道说:“若今日我与义父真的在你手底下出了事,公主一旦问下来,陛下为女要人的时候,你拿不出来,到时惨的又是谁?”
“……”云大人听得一顿一顿的。
眼前的局势,是陈家义父父子必死无疑,可若当真联合起来想,谁知道陛下日后的旨意又是什么?
金枝公主是陛下的心肝宝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云大人却转念又觉着,万一这是皇后与金枝公主合力做的局,为的就是除掉熹贵妃身边的陈二钱呢?
左右思量之下,云大人觉着,不管哪一边自己都得罪不起。索性便动刑,却不用这么重的酷刑,而是用些避重就轻的刑罚,但往外传,却要将陈家父子两人传得非常惨。
惨到快要死了才好。
这样一来,他两面顾全,他们再怎么争斗,也挨不着自己的事。
想至此,云大人将炮烙换成了水刑。虽然只是冷水浸泡,可在这样的隆冬时节,也算得上是酷刑。
父子俩一起被下了冰冷的水桶之中。
水桶里甚至还有冰。
陈无道在水桶中,冷水侵袭全身,席卷走身上的温度,寒意从脚底下一阵阵窜上来,将他整个人的理智都拉入了冰霜。
意识溃散,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在冷水中瑟瑟发抖,一张俊冷的脸惨白无比,毫无血色。闭上眼默默承受间,脑子里混沌里,却全是来自于林见鹿的音容笑貌。
那个女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病态可怜,可却将他濒临崩溃的理智彻底击垮。陈无道再无半点克制与意识的,沉沦堕落在梦境边缘,将上次在太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