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并不知道此事真假,却觉得秦焕之能知晓此事,定然不简单。
她微微一笑,软声说:“本主的病是打小娘胎里带来的,实打实的身子差。并非什么蛊术,你这般说,岂非逾越?”
秦焕之微愣。
即便眼前的金枝公主在笑,可他总觉着她绵里藏针,那笑容是冷的,带着点点警告的意味。
他忙颔首低眉,道:“是臣逾越了。”
“嗯,你回去了吧,好意本主心领了。”林见鹿说罢,携着水月转身。
秦焕之在原地看了她良久,纤弱的背影在雪色中渐行渐远,他最终将簪子收起来,转身离去。
暗处的陈无道握了握手中玉佩。
今夜在殿上,他已经见了她所收到的生辰礼,没有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自己这块小玉,只怕拿也拿不出手。
他眼中浮出点点戾气,终究将玉佩收起来,转身离去。
只是他还未到太监所,经过宫门转角处时,从角落中蹿出一道人影来。
他先是一顿,接着看清来人的脸,抿抿唇,恭敬行礼:“奴才拜见公主。”
“这儿又没有旁人,”林见鹿亲自将他扶起来,端的是娇柔之姿,眼中藏着情意绵绵,可到底有几分虚假,陈无道瞧得分明,心底冷笑一声,没说话。
林见鹿看出他眼底里的疏离和冷淡,她尽量忽视,只道:“你可为我准备什么礼物了?”
“奴才愚笨且贫困,不敢拿上不得台面的礼,污了公主的耳目。”
这话多少带着几分低微,却又隐隐有些不满的醋味。
林见鹿听得分明,知晓是方才那秦焕之的缘故,她笑了笑,道:“只要是你送的,就是狗尾巴草本主也喜欢。”
陈无道淡淡瞥她一眼,懒得跟她斡旋,绕过她离开。
林见鹿不依不饶,跟在他身后,连声说:“你给我呀,我不信你没什么礼物给我准备。要不然,你方才何必在御花园等那么久?”
“你当时一定是在等我对不对,因有那秦焕之,你才改了主意。”
“你说说你何苦呢,本主都不怕,你怕什么身份地位的阻碍……”
林见鹿一面走一面说,陈无道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她用着林金枝这小身板,得小跑着才能追得上。
她说的入神,没注意到他忽然顿住脚步,她便这么一头撞在了他坚硬的后背。
微微的痛意传来,林见鹿瘪嘴揉了揉鼻尖,故作十分疼痛的模样,眨了眨眼,两行清泪掉下来:“疼死了……”
瞧见她眼中狡黠和伪装的陈无道冷哼一声。
他转头,凝视她道:“我方才只是在等义父,公主莫要自作多情了。”
“那本主生辰,本主命令你给我礼物!”软刀子他不吃,林见鹿只能强势道。
陈无道深深看她。
黑的夜,白的雪,瓷的肌,亮的眼。
她就这么站在黑暗的天地间,风雪卷寒霜,身后是长长的宫廊,宫灯长明,映照她华丽衣裙上的金丝线,它们折射出反光,亮得耀眼,却也只是她的陪衬。
到底心头软下,即便深知她在做戏,可她的眼泪在他面前,总有着能够销毁一切的杀伤力。
陈无道一面在心里懊恼,一面又觉着自己软弱,到底是将起先藏起来不打算再送的玉佩给拿了出来。
那玉佩普普通通,是一个弯月形状,通身碧绿,颜色却不通透,林见鹿一眼便瞧出,并非什么珍贵物件。
但她仍然表现出惊喜模样,并未从他手中接过,而是笑道:“不如你替我带上?”
陈无道低眉,撞上她明亮的双眼。
他沉吟片刻,微点了下头。
他靠近她,将玉佩的红色丝带缓缓系在她腰间。
玉佩在她身上,瞬间都被提高了格调般,与她今日的衣裙很是相配。即便如此,陈无道心中还是升起了点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