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舒然反应很快,没管秦野的刁难。
“昨晚答应你的事……”
“昨晚的事,我没当真。”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在话音同时落地时,舒然清晰地看见秦野敛紧的薄唇,还有紧绷的下颚。
与生俱来的冷漠。
“刚才是你讲话了?”
秦野冰冷的眼神,犹如穿膛的子弹,高速旋转穿过偌大的客厅,抽光舒然周遭所有空气,精准地击穿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为何要怕秦野。
就如三年前的那个新婚夜,二十岁的舒然,站在婚房内独自面对二十七岁的秦野,只有害怕。
当他冰冷手指触碰她脸颊时,她表现得那般局促不安,甚至浑身战栗。
她怕他领会错她的意思,又怕得罪他,他的一个字眼,一个举动都让她揣度再三。
舒然微微咬紧下唇,他应该不喜欢别人逼他做决定,哪怕他的想法也是如此。
“算我多此一举。”
又是片刻寂静之后,随着空调冷风一起飘来的,就是秦野饱含冷嘲的声音,“脑子和脐带一起剪了?”
他惯会嘲讽人的,而且绝不带脏字地让人无地自容。
舒然明明腿都抖了,还是逼迫自己装得若无其事,“我会自己找医生检查。”
“还不算无药可救。”
秦野居然点了点头,脸上难得的还表现出了认同,紧接着话锋一转,“以退为进,在我这里不奏效。”
舒然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警告她。
在爸爸的事情上,舒然原本就没有要求他的意思,昨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形势所迫。
她也并不认为,秦野会在这件事上帮忙。
秦野对她的抵触和厌烦,能让他离开三年,她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他劳心出力。
舒然自我调节情绪,硬着头皮看向不愿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秦野,“以后我会注意。”
“注意什么?”
秦野嘴角扯起讥讽,语气略显轻浮,“注意言行举止,好让外人知道,舒家给我培养了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前妻?”
“舒家不愧是高门大户,女儿还遵守着三从四德好传统。”
三年前,秦野离开留下的这句话,让舒然反思了很久。
而今,他又说了这样类似的话。
舒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不过在秦野这里,她肯定是做错了些什么。
不过已经离了婚,舒然也不在意她错没错。
她不在意秦野的态度,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她现在只想……
“看你意思,我会尽全力配合你。”
舒然说完,也不见秦野有什么反应。
他就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把脑袋支在手掌上,饶有兴致地盯着落地窗外,仿佛她配合他是天经地义的事。
舒然脸上火烧火燎,鼓足心劲儿说了一句,“我爸的事,我不求你,只希望你能摆平徐延,别让他找我家里人麻烦。”
秦野锋利的眼神扫了舒然一眼,很明显是反感她的多此一举,又怕她看不懂,给她打了一针强心针。
“我在外说过的话,没有忘记的。”
舒然却神色坦然,“是因为民政局有房子,所以你讲过的就忘了?”
言下之意,既然不会忘,怎么就忘了自愿结婚,也是他含着鹤顶红的嘴里冒出来的。
舒然的内心没有表现出来的坦然,甚至觉得自己滑稽的可笑,明明是个乞讨者,却还妄想挺直一碰就碎的脊梁。
秦野闻言,愣了有足足三秒,慢悠悠地站直身体,缓步朝客厅中心走。
他停在舒然的旁边,一边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边扯起唇角,“待会儿见到你外公家其他人,记得把这张利嘴带上。”
愣了愣。
原来他是知道,风城是外公的故土,她回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