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琴声悠扬,惹得阖宫都能听得见,不知惹得多少嫔妃绞着帕子,咬碎一口银牙的恨着。
焦尾琴是先帝时期遍寻百家,最终得来的宝物,几代帝王都爱惜得要命,从不肯轻易示人。即便是后宫的舞姬歌姬有着极好的琴术,都不许靠近。使得多年来,也没几人能够有幸聆听到焦尾琴的琴音。
今夜,李景丰特意让徐公公将琴取来,对陈皇后道,“陈儿,从前在潜邸时,便喜欢听你弹琴,如今再为朕弹一曲?”
“陛下想听,臣妾自该是遵命的。”陈皇后拂开衣摆,落座,十指纤纤的抚摸着琴弦。
隔壁寝殿,泠妃在卧榻辗转反侧,继而用手堵着耳朵,气得翻身坐起,冲到庭院里,听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狠狠的念叨着,“后宫的姐妹们都说皇后娘娘是不懂争宠为何物的,日日清心寡欲,还特意为陛下选来许多嫔妃秀女,倒是将皇后的做派弄得蛮大。可依我看,没有人比皇后娘娘更知道如何俘获陛下的心了!”
“她哪里是不懂争宠,她那是根本不愿争宠,知道陛下都在她的掌心中罢了。”
泠妃蹙着眉,心中藏不住的嫉妒,却无
可奈何。人人都说后宫里的泠妃惯会在床榻上媚人的本事,可只有她心中知晓,多少次午夜梦回,她有心撩拨,可李景丰的口中呢喃念叨着的名字都是皇后。那片刻温存,除非是装模作样,若是真心实意,也都是看后宫的哪位姐妹有着三四分肖似陈皇后,能够让他分心。
“娘娘,您也莫要忧心忡忡,咱们殿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仅次于皇后娘娘。难不成,皇后娘娘还能专宠不成?若她真的专宠,怕是前朝的那群老东西都不会答应的。过几日,陛下过来看您,您再拉拢拉拢心思便好,又岂是争夺这一时了?”泠妃身侧的宫婢倒是会说话,三言两语就哄得她眉开眼笑。
泠妃回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肤如凝脂的女子模样,心下也舒坦了几分。
她胜在年纪尚轻,就算是皇后娘娘专宠又如何?她仍旧是后宫里最为尊贵的贵妃。
“去,给我端碗糖水来润润喉,这外面的琴声听着倒也是好,改日去跟皇后娘娘请教一二,看如何才能够练出这一手的好琴。”泠妃用瓷勺舀着糖水,甜腻的眯起眉眼来,心思倒是比刚刚能够稳得住。
椒房殿,陈皇后
一曲弹奏完毕,看着李景丰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是也随意的弹奏些民间听来的小曲儿。
这并非是折子戏的名曲,让李景丰有些怔楞之余却来了精神头,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肩头,将十指放在她的手上,两人十指交错着。
“这曲子倒是从未听过,是从何处袭来的?难不成,是什么失传已久的名曲?”李景丰温柔的低头问。
陈皇后只笑着,说,“是嬷嬷们出去采买的时候,听路边的先生弹唱的。我听来便学了两下,让陛下见笑了。”
“民间有奇人,自然也知道是有着比宫廷里更为妙的人儿,没想到,竟是如此妙。”
李景丰低低说着,却猛地听到外面有声响传来。两人皆是怔楞,旋即抬头,李景丰反手握着床榻旁边的木架上挂着的宝剑,问,“小徐子?”
徐公公迟迟没有回答,他身为御前伺候的太监总管,只要李景丰在的地方从不会离开半步,如今显然是不对劲。
“陛下。”陈皇后摇摇头,按住李景丰的手,如今是多事之秋,若只是野猫从宫廷里跑过,岂不是惹来非议和笑话。
陈皇后指着自己,无声的说,
“陛下稍后,臣妾去看看。”
李景丰有些不愿,眼下屋内只有两人,却没有旁的办法,只能点头,暗暗说声,“小心!”
陈皇后慢慢走到门廊前,刚要推开门,便听外面徐公公像是竭尽全力挣脱了什么人的束缚,高声喊“陛下,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陈皇后想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