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榻,春红将红花草药熬煮成浓稠的汁液,快步的跑回来,隔着很远却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心里暗叫不好的跑回来,进屋便喊着说,“小姐,您没事……”
这话刚说出来,就见苏玉站着,替许慕寒擦拭着后背的伤,赤裸着身子,差点儿没有端稳手里的汤碗。
“你回来的刚好,替他将伤口处理些,将药端过来给我。”
苏玉可能是因怀着身子,腰酸痛的站不来一会儿就觉得撑不住,端着药碗坐在床榻边,咕咚咚的将红花草药喝的干净。
许慕寒余光看着她这样,总算是放下心来。
春红替他处理伤口,嘴里唠叨着说,“小少爷,这可是怎么弄得?天爷呀!您这身子像是刚从铁锅里煮出来似的,烫的要命,我去端些冷水来,给你降降温。”
“他现在不能用冷水,怕是会跟体内的虚热对冲,你煮些退热的汤药来,要热的,让他喝了。将伤口包扎起来,再穿的暖和些……”
苏玉看着许慕寒惨白的脸色,“去将王爷没有带走的衣物拿过来些,只要是汗水打湿了,就换一件,直到退热了才好。”春红听完吩咐,点点头手脚麻利的离开去办。
忽而想起山林间遇到的老伯,许慕寒回头对苏玉简单的说着来龙去脉。
“既然是我将人带回来的,总不能冷落了。”许慕寒的声音有些发虚。
苏玉也扶着雕梁站起来,“既然是为了我的事情,我去安置好,你就莫要操心了。今夜不会告诉许叔伯,等你明日好些,我自然会告诉他。到时候想罚,还是想要责骂,我陪着你一同受了。可若是有下次再这般不顾安危,让我背着罪孽,我是断然不会再管的,可记住了?”
刀子嘴,豆腐心,许慕寒比谁都清楚,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庭院,老头牵着毛驴站在中央,眼睛打量着周围,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院子,见过若此多的家丁仆从和丫鬟。有丫鬟端来水给他喝,老头子都要弯腰再三鞠躬的道谢。
苏玉出来时,便看着他紧紧拽着毛驴的绳子,生怕冲撞到周围人的样子,知道本性是善良的,慢慢走过去。
“老伯,多谢您照看他……”苏玉如今身子不便,却还是微微福身,也算是道谢那棵红花草药。
老头看着苏玉眼前一亮,也是佝偻着身子,说,“您就是小哥的夫人吧?那小哥真是将您挂在心上的,这夜深还要跑到峭壁上,小老儿亲眼看着连性命都不要了,将那草药揣在怀里护着呢!他现在没事吧?”
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凶险,许慕寒并没有跟苏玉细说,怕她心生愧疚而为难。
老头不明所以,说出来以后,苏玉也心中有了几分定数。
“他是我的弟弟,并非是夫君,今日的事情也实在是让我没有想到。老伯的事情,他已经跟我说了,外面战事未平,您就住在宅子里。”
苏玉的话让老伯张张嘴,满脸都是尴尬的说,“对不住夫人,是小老儿不知,说错话了。怎敢在院子里住着?我在外面的破庙寻处地方就好,已经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施恩并不是为了求什么回报,或许只是为了积德行善,让下一世能够免遭些苦难罢了。
“这院子里,也缺个能够看着院门的,找不来什么称心的人,也不好用两个铜钱打发谁,您若是不嫌弃,就留下,也算是全了我的一个心事。每日吃得饱,可却没有银钱拿的……不是什么好活计。”
苏玉知道像是老伯这样的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他们不肯要施舍,却愿意用劳动来换的些什么。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老伯也赶紧答应下来,说,“有口饭吃就好,哪里还敢要银钱呢!”
老伯将毛驴绑在旁边的树根上,拍着胸口说,“夫人放心,小老儿身子好着,肯定会给看紧的!”
“那就劳烦您了。”苏玉再三谢过,又吩咐着旁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