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苏玉回到明宅时,阿明在外眺望许久,见归来立刻迎过去嘘寒问暖的问去哪儿吃,要不要再添些夜宵。
苏玉婉言笑着推拒,只道有些疲乏想早些歇着。
阿明疑惑不解,问春红,她们在外面可是受了委屈?春红不好言语主家的私事,也赶紧寻借口偷偷溜走,只留下阿明满脸纳闷的站在原地。
庭院,苏玉披着斗篷坐在石阶旁,托着腮望着夜空的那轮圆月。
等街巷口拎着烛火的打更老者巡过两圈,有道白衫身影撑着石墙翻身而过,稳稳落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李景行有些意外,尴尬的回头看着石墙想要回去已经来不及,只勾起唇角的笑意,故作洒脱的说,“月色刚好,多日不练,筋骨都有些发痒难耐,谁知道翻墙竟然会落在你的院子里。真是凑巧!”
糊弄傻子的鬼话,苏玉只冷冷的盯着他,仍旧咬紧牙关,像是小哑巴似的,不肯跟他说一个字。
“这处宅邸倒是不错,有些京城苏宅的味道。”李景行也不觉得冷场,环顾周围说。
怎会如此凑巧,偏就在蓉城里住在一墙之隔的院落。
两日前,春红到市井里买些胭脂
水粉时,听隔壁家的嬷嬷闲聊说,不知是哪个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哥,竟然豪掷千两纹银来买他家的宅子,说是风水好,能旺他家的财路。
春红回来还跟苏玉嘀咕,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愚蠢,信鬼神之说的人。白花花的银子怎就买了那一处哪哪都看不出好的破院子。
今日在鼎盛食楼看到李景行的瞬间,苏玉心里便猜到了几分。
所以才会选择守株待兔,没想到,真的等来了翻墙而入的采花贼。
苏玉盯着李景行蹙眉,他便赶紧领会其中深意的解释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一千两纹银不算什么。况且,我是要住在蓉城一段时日的,总不能总是在客栈惹人注目。你放心,留给琪花琪树和你的银两是足够的,若是说起来,两三辈子是足够挥霍的。”
李景行越是解释,越是像交代后事般。
惹得苏玉一阵心慌意乱,起身便转身回到屋榻里。
李景行憨憨的挠着头,有些不懂哪句话说错,只呆愣愣的看着没有关的门,不知该不该进。怕贸然闯进去,又惹得她生闷气,便随便找一处树梢,单手枕着斜躺下来,阖着眼眸。
微风吹拂,虽然不
是很舒服,但李景行却觉得心安,竟然有些困意袭来。
苏玉折返出来的时候,看到空无一人的庭院,还以为李景行离开了,眼眸里藏不住的失落,直到听见头顶传来呼唤声,“找我?”
“食楼的人,不对劲。”
苏玉在纸上泼墨写下几行字,举起来。
李景行被她的举动逗得想笑,却又宠着点头说,“行为举止都并非是身份低微的人会有的,我派去尾随他的人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伪装的极其像是胡商,但是收来的货物都是些杂乱无章且很难快速贩卖出去的,想来最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可曾见到过耶律齐?认得他?”苏玉思来想去,又写下两行字,问。
李景行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却也摇头,道,“我也不过是年幼时曾经见到过一次,可面容是截然不同的。并非是耶律齐的容貌,我也派暗卫去查,看西域是否有什么藩王近日称病未曾出现,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在蓉城不会有什么乱子。城外是驻扎的将士,只几千人,想来他就算是有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让你带兵,恐怕会有人盯着……”苏玉忍不住担忧,又
写。
这次李景行倒是没有很快作答,只温柔的凝视着苏玉,这深情款款的眼神让苏玉有些招架不住,恼羞成怒的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赌气的不看着他。
“我知道,实在是朝廷里并无可用之人。至少在面对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