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屋檐上落脚的黑衣人透过瓦片的缝隙瞧着里面的动静,眼眸微微眯起,却终是无声离开。
齐王府,言墨和暗影看庭院里抱着酒坛咕咚咚豪饮的李景行,揣着满肚子想要劝慰的话却说不出口。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李景行仍旧穿着夜行衣,想起许慕寒趁着她昏睡时的举动,换做往日,他必定要即可闯入到屋内对许慕寒拳打脚踢的暴揍一顿,让他以后不敢靠近苏玉半分。
可现在,他却连从屋檐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一星半点,他要说什么?用何种身份?
“父皇,您可真是会给我留下难题。”李景行举起酒坛,猛地摔碎在地上,四分裂。
另一头,苏玉握着温茶,余光瞥见角落摆放着的铜盆,浸湿的绢帕,鼻音浓重的说道,“多谢,劳烦小少爷照顾我。”
许慕寒哑然张开嘴,摇头说,“娘是想要陪着你的,可我放心不下。”
“郎中说,你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这药方特意留下一份给你瞧瞧。”
苏玉好笑的看着许慕寒,接过来匆匆扫了一眼,便了然的说,“你必定是吓着郎中,区区风寒就开除如此金贵的方子,哪里那般娇贵。”
“你自然是
要用最好的!”许慕寒轻声说,话脱口而出,便自觉有些错,挠着头。
苏玉也装作并未听见,轻轻咳嗽两声,撑着身子坐起来。
许慕寒想要搀扶,却想到男女大防,将湿帕子搭在袖摆处,说,“你扶着这儿吧。”
苏玉看他不由得摇头笑着,却也没有再推辞。
在屋内踱步走了两圈的苏玉额头渗出薄薄细汗,再裹着厚重的被褥沉睡半宿,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神志清醒以后的苏玉打开空间拿出些西药和水服用,气色瞬间恢复,许氏前来探望的时候也惊喜道,“白白让我担心一场。”
“齐王府,差人送来些补药,怕也是知道身子的事情。”
许氏将鹿茸和人参等锦盒摆放在桌面,犹豫半晌,端出些长辈过来人的姿态,劝慰说,“不管将军和先帝以前有何种恩怨纠葛,都不该牵扯到王爷和你。”
“你们两人心心相印,谁都看得见,若是真因以前的种种而生生拆散一对儿璧人,让我们如何是好。”
许氏略微愧疚的说着,苏玉却笑着,用手轻轻摸着锦盒,像是能够看到李景行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不敢前来的模样。
昨夜,苏玉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
感觉屋内似乎有脚步声,她紧紧闭着眼眸。
她知道,是李景行。
他坐在床榻旁边的圆凳前默默守着她整夜,浑身都散发着熬煮汤药的味道,晨起时摆放在枕边的汤药仍旧温热,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您别担心,万事自有分寸。”苏玉拍着许氏的手哄着,“您瞧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
苏玉故意挤出些笑脸,许氏却仍旧愁眉不展。
许慕寒自庭院里风风火火的跑来,掀起衣摆,说,“苏玉,你的身子可好了?”
“城郊里有投壶的比赛,若是胜了,彩头是两坛好酒。”
“你不是向来自诩投壶准星极强么,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许慕寒说罢,许氏便狠狠的瞪着他一眼,指着便骂,“你难道是七八岁的小儿,还需要有人哄着陪着?”
“找你那群狐朋狗友去玩儿,妹妹身子刚好些,吹不得冷风。”
“别,你容我换身衣裳,随你去。”苏玉倒是有几分兴趣。
与其闷在苏宅,听许氏看似劝慰实则是句句都逼迫她想起跟李景行之间的状态,还不如出去,也能够排解些情绪。
许慕寒挑挑眉,对许氏默默摇头,让她莫要阻拦。
许氏叹口气,从衣橱里
取出厚重保暖的斗篷将苏玉罩起来,说,“别太疯玩,注意些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