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营帐,银屑炭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李琪树则扯着衣摆,向言墨眨眼试图获得帮助。
“你平时如何联络李景行?”
苏玉气到声音都哑着,猛地抬眸,便看到言墨浑身僵硬,下意识答,“有暗哨专门送信,若是脚程快些,明日晨起便能够收到……”
快马加鞭,却也从来都是要紧的事情才会用。言墨并不知离开的这段时日发生何事,想问却不敢,憋得难耐。
苏玉猛地起身逼近李琪树,抬起手掌似是要落到空中似的。
李琪树紧紧闭着眼眸,想着娘亲是气急了要打他,便要硬生生的接着,可未曾想,苏玉只是拽掉他鬓间的束发,递给言墨说,“送还给你的主子,他见到便知……”
这恼火是来自于李景行的先斩后奏。细细想来,若不是李景行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临出城的队伍又如何会混进李琪树而不知?
按他的警惕和缜密,若是发觉不了,这些年倒是不知死了多少次,只苏玉蒙在鼓里罢了。
“他跟着你们同住,不必有任何优待,职衔比你们稍逊,若有事情随意吩咐。”
苏玉指着李琪树,让言墨带着他离开。李琪树求仁得仁,没有半分停留犹豫,转身离开羊毛毡的营帐,迈出腿的瞬间,心底倒是有些后悔。
毕竟外面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寒风凛冽,跟暖和如同夏日般的营帐是天壤之别,无可比拟。
李琪树双手搓着臂弯,猫着腰跑向隔壁的营帐,冻得来回呵着热气,试图能够暖暖手。
“你又何苦要受这份罪?”许慕寒将护膝扔出去给他,淡淡摩擦着刀剑。
李琪树皱着眉,二话不说的开始绑着,总算能够御寒些,言语中自有着几分像极了李景行的傲骨,说,“我自小受爹娘教诲,若能够有献出微薄之力的地方,又怎会躲着只顾自己享受?若天下人都已经受难,我独独享受着锦衣玉食,又何谈快乐二字?”
这般气度,惹得许慕寒抬起头,轻笑着说,“这份侠骨气魄,不知情的,怕以为你是皇城里的那几位爷呢,别将自己看得太重……”
“你不懂。”琪树跟许慕寒习武也有一段时日,跟他之间倒没有太多的拘束和客套。
羊毛毡的营帐,鲁将军和唐青赶来坐在沙盘前,跟苏玉讨论着如今的布置进度。
望着阴沉天色,苏玉扫过周围方圆几里都是沙场,闭着眼眸感受着地表深处潜藏着些许枯枝,说,“周围可是哪里有些树苗?藤蔓或者是草地也好。”
苏玉问话有些奇怪,可鲁将军仍旧是认真思索着回答,“营帐聚集的地方,倒是有些藤蔓。”
“那便好,我去瞧瞧。”苏玉裹着狐裘披风,将巴掌大的小脸儿遮挡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抬头感受着风,她喃喃低语的说着,“怕不出两三日就会降雪,让大家都抓紧些时间,若是雪下来,还没有巩固好周围的布防,怕就要受苦。”
如今苏玉的话,就像是神婆般不得不信。鲁将军吩咐岑策记下,传达给下面的百夫长和副将们,加紧防御工事,就如同大敌当前,切莫要放松警惕对待。
京城,苏宅。
李景行负手站立在庭院里,同样凝视着阴沉天色,暗影踱步犹豫着在不远处开口,说,“主子,您若是实在担心,我便派人暗中帮忙。或是您可亲自去,将周围的兄弟们替换掉便罢。虽说有些危险,可……”
好歹不至于如此茶不思饭不想的思念着夫人啊!暗影后半句是没有胆子说出来的。
“她能够做到,无需我担心。”
李景行握着手里的束带,满脸都是担忧,说,“我不过是担心,等她回来时,那怒火滔天,我可是能够抵挡得住?”
暗影脚底差点儿踉跄,果然是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原以为他是担心夫人,可竟是在担心自己。
“夫人想来能够明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