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自是将爹娘当成是天地般的存在,尤其是苏志文,无数次战场出生入死时便都是想着家中年迈的双亲才能够撑着两口气,从鬼门关前一次次的闯回来。
可如今,一切都成为泡影。
“大哥曾经说,他在军中每年都会给我书信,可我却从未见过,是你将书信给藏起来了?”苏玉见苏志文攥紧拳头,也猛地开口询问。
苏大海没想到她会岔开话题,倒也并不避讳隐藏,“那东西又没什么用处,便扔到柴火堆里算作是添柴给烧了,无非是些细碎琐事,给你瞧什么?”
重男轻女,况且苏玉又不算是他家的血脉,做饭洗衣便是罢了,难不成要处处照拂?
苏志文此刻才顿然觉得,他以前所相信的世界都在逐渐崩塌。
“大哥,你替我将这箱子银两送回景肆,春红自然会收着,言墨会随着你同行。”
“至于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他。”
苏玉说罢,苏志文拧着眉,有些担忧。
“你放心,我会平安将他送到宅邸。”苏玉无奈发笑,“难不成,我还会真的刨坑将他给埋了?”
苏志文愣住,知道她是误解自己怔楞的念头,低声解释,“我只是怕会脏了妹子的手,那我先回去了。”
“好。”苏玉跟李景行对视,看来此情此景是伤透了苏志文的心。
等屋外脚步渐渐离去,苏玉才低头看着苏大海,眼眸微冷的摆弄着玉扳指,鬓间簪着的海棠步摇栩栩如生,抬眼的瞬间像是周身散发出阵阵华光溢彩似的,哪怕是在茅草屋里,也有着尊荣般的气度。
苏大海眨眨眼,也有些愣,却也回过神来吐了一口浓痰说,“还不赶紧把我给松开。”
“该死!”李景行见他这般挑衅,直接抓起破草屋的木桌放着的杯盏,对着他的头扔过去。
杯盏碰到苏大海的眉心,顿时撞得流出血来,殷红血迹顺着眉间落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
李景行滔天的怒气还是要靠苏玉牵着手来暂且压制住,她抬头笑着说,“若是狗咬你,你难不成也要咬回去?”
“总归是没有碰到我分毫的,你且让我问完,你想如何处理便都由你。”
“好。”李景行将袖摆处的刀刃给收回去,寒光却被苏大海给看见。
苏大海以前只知道李景行是村里的猎户,如今看他狠厉模样,欺软怕硬的性子也不敢吭声,生怕此黑心夫妇两人真是会将他给扔到荒郊野岭里自生自灭。
苏玉低声问,“你当初将我给捡回去的时候,是怎样情景?我身上可是有其他的信物,是被你给私藏扣下的?”
“你……”苏大海没想到她竟然是想问此事,笑起来说,“若是想到会有今日,我哪怕是让你在寒天雪地里冻死都不会将你给捡回来。”
“日日给你喂粥吃菜,竟然是养出了白眼狼,如今这般折辱我!”
苏大海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李景行的手又抬起,吓得缩着脖子,摇头说,“没有东西!”
那日,是数九寒天的冬。
苏大海酒醉回来时便看到门外放着襁褓中的女婴,她不哭不闹,只是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像是有些饿了般的吮着自己的手指。
那副模样甚至可爱,让葛春华于心不忍。
苏大海那时也是甩手掌柜,自然是不想要带回来的,可看到襁褓里竟然还塞着点儿银两。
也就是为那些银两,苏家才将苏玉给养活着长大。
“我当时想着,若是拿了钱便将你给扔出去,怕是会遭天谴。”
苏大海回忆着当年,他总看着那女婴觉得哪里不舒服,怕是那双眼眸太过黑白分明,所以捡回来就让葛春华照料。
等苏玉渐渐长大,倒是给苏家增添了个免费的丫鬟,洗衣做饭等等便是也有些用处。
另一层,苏大海也是想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