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泉还散着阵阵暖意,苏嫣却遍体生寒。
“不,此地只有你我两人,如今我不着寸缕……你理应要娶我才是。”苏嫣猛地摇头,嘴唇都有些苍白发抖的拼命挽回着,“男女大防,你若是这般看光我却不发一言,我就算是闹出人命也要扯着你。”
苏嫣走投无路,唯独能够用这副身子拖拽许慕寒就范。
可许慕寒却忍不住嗤笑出声,看着苏嫣天真到让人有些心疼的模样。
“此处是员外府邸的私家庄子,能够进来伺候便都是有身契在员外府的仆从,没有得命,他们不能靠近主子泡汤泉的地方。”
“也就是说此处僻静无人,压根不会有人看到你我如此对话……”许慕寒淡淡的指着周围,大有让苏嫣出去查看的架势,“你若是不信,便这副模样出去转转,说不定会碰到两三个人。”
苏嫣摇头,浑身都在颤抖着。
此刻已经看透她算计的许慕寒并未心软,只倒是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再有,就算有旁人看见你我两人独处,哪怕是我要了你的身子又如何?”
“难道镇里的豪门乡绅们强抢民女的例子少么?你又瞧见最终有几个关进牢狱里的?说到底,权势能够只手遮天。”
身处于员外府邸长大的许慕寒并非是不懂人心算计,尔虞我诈,只是不愿变成那般奸诈小人罢了。
可苏嫣哪怕有再多算计,都是小门小户出身,目光短浅,能够哄骗到村里镇里的那些暴发户和公子哥愿意讨她进门做妾室,那时候便应该点头答应才对,而非是如今这般狂妄自大。
“走出庄子的门,你大可以逢人就说我污了你的清白,同样的道理,难道你随意污蔑便有人信么?”
“此事并非是众目睽睽之下捉奸在床,都难以立足。”
“你的家世背景只会让人更加确定是想要攀附员外府邸,从而唾弃和背后对你指指点点。”
“未出阁的女子,此事宣扬出去,怕也是只有进山做姑子的这条路可走。”
许慕寒说罢,也是没有继续泡汤泉的雅兴,转身握着宝剑。
“今日之事,我可以全然当做并没有发生,回到府邸便循着理由跟苏玉辞行离开吧。”
“否则……后果你应当是能够设想到。”
许慕寒裹着湿漉漉的衣衫离开,苏嫣望着他的背影,双腿无力的跌坐在汤泉石台处,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同风中拂柳般瑟瑟发抖,心比冬日寒。
许慕寒走出汤泉几步,就看到前面披着狐皮大氅的苏玉,愣住片刻急匆匆的过去。
“这般怕是要冻坏了。”苏玉摇头,将手里拎着的干爽衣衫递给他,指着假山处说,“无人,去换了吧。”
“若是感染风寒还要给你煎熬汤药,岂不是麻烦。”
许慕寒接过来,听话的走到假山后,听见苏玉低声问,“苏嫣可是去寻你了?事情是否解决妥当,可要我出面?”
许慕寒想起那日在偏院的石亭处,苏玉提点的话,问,“你很早便看出来了。”
“是,男女之事,我瞧不出你的心意,便想着事情总该是要你来做决定才好。”苏玉说罢看着拧干湿发走出来的许慕寒,“可留下什么把柄?”
许慕寒摇头,只不甘心的追问,“若是我真跟苏嫣发生些什么,你会如何?”
这是在赌她心底到底有没有半分醋意和在乎。
可苏玉却坦然道,“即便是你占了便宜,若是不想求娶,我仍旧会帮你。”
“只是如此?”许慕寒感觉浑身冰凉,看到苏玉重重点头,便苦涩的笑着说,“那后面的事情便交给你了,劳烦苏娘子……”
这曾经执着于嘴边的称呼终究是说出来,也代表着许慕寒斩断了对她最后的期待。
曾经许慕寒以为,只要不肯唤声苏娘子,不肯唤声姨姨,就能够磨平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