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苏玉和李景行坐在槐树下品茶对弈,悠然自得。
余光瞥见苏志文踉踉跄跄的闯进来,沁着满头汗水甚是心疼,却强忍着不作声响。
李景行捻起两块糖糕递给苏玉,见她吞下,恍若发现般的抬头瞧着苏志文,问“大哥是何时来的?这员外府邸里有什么重活儿需要你这般劳累么?”
“妹子,随我回宅邸瞧瞧吧。”苏志文顾不得回答李景行的话里藏刀,跑到苏玉面前扯着她的手腕。
苏玉蹙着眉,抬眸冷冷道,“那院子是我给你置办的,本意是想要让你能够过着安生日子。可你偏偏听信旁人,乐意让群乌七八糟的住进去,我管不得。可我不愿跟厌恶之人照面,大哥也逼不得我吧?”
“妹子,算是我求你。如今志武命悬一线,唯独你能够救他。”苏志文苦求着。
富贵有命,生死在天。若是肯努力怕是能够逆天改命得些财帛,可靠着坑蒙拐骗,霸占便宜做些遭天谴的事情,死于非命却是自然。
哪怕是华佗在世,怕也不会悬壶济世的救治作恶多端的人。
苏玉更非善心人,她并未急着答应和说其他,反倒是抬头盯着苏志文。
“既然是二哥病重,为何是你前来求我,而并非是周玉凤或是苏大海。”
“按理说,周玉凤是二嫂,她若是挂念郎君生死守在床榻旁边离不得,还有苏大海,他既然身为爹,就该要为儿来试试。怎就轮到你作为长兄出面?”
苏玉问罢,见苏志文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没有给任何机会,又继续道,“况且,我身为医者郎中出诊,是要收取诊金的。”
苏玉并非是想要跟苏志文斤斤计较的算些账,可该摆在明面上的道理,总不能继续这般含糊下去。
“这诊金又由谁而出?你可在员外府邸里打听打听,我的诊金并不便宜。”
苏玉妙手回春的名声早就传播到镇里的角角落落,达官显贵的正室夫人想要求她出诊看病都要付金元宝作为酬劳。
苏志文在员外府邸里做总管事已经有多日,仆从家丁们的闲话八卦传播最快,他应该有所耳闻。
苏玉的字字句句都将苏志文想要开口说出来的话给堵住,神情越是焦急,苏玉却越是淡定。
“妹子,我知道心中怨愤难以消除,可好歹他也是二哥,你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丧命么?”
苏志文低声问,苏玉却觉得这般说辞可笑。
天命又并非是人定,想当初苏玉在医院里的第一位病患就是亲生父亲,她眼睁睁的看着至亲骨肉走到手术台上却没有能够完好如初的下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她都熬过来了。
作为医者,更懂得有些事情回天无力,更是能够顺遂的接受命运,又何谈眼睁睁?
“大哥,我不是善人。今日我可以跟你回去给苏志武诊治,可我踏进宅院的瞬间,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够出面吭声。这是其一……”
苏玉已经默默想好计策,看苏志文要点头允诺又抬起手,道,“其二,你以后在员外府邸里的月银,我都会跟姐姐和老爷说,直接让账房拨付与我。”
钱财若是握在她掌心,也总好过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回还捞不到半句好话和感恩之心。
“苏家人若是找你索要,你用何种理由和说辞去敷衍,我不想知道。可你也必定不能够在外找人借钱填补家用。苏大海是有胳膊有腿的,如何不能够找活计生财?况且他们若是想当米虫般度日,有屋檐遮雨,有你从员外府邸里带回去的饭菜果腹,总比路里躺着的乞丐好些。”
苏玉嘴里毫不留情的说着,苏志文皱着眉,生怕苏志武扛不到时辰,咬牙答应。
“那好。”苏玉抬起手腕,走到苏志文面前,跟他击掌为誓。
深知苏志文的品行,苏玉并不怕他反悔或是做不到。
李景行拎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