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苏玉对李景行愈发冷漠,夜里都歇在琪花琪树的偏屋。
若是打照面,她也都冷眸言语。李景行三番两次想要与她说会儿话,苏玉都循着理由推脱掉,全然不理。
夫妇般冷战的架势,若是往日里肯定会避讳些视线,哪怕是当着丫鬟们装出琴瑟和鸣,夫妻和睦的架势。
可偏偏这次,苏玉连装都懒得使力,惹得流言蜚语很快便传到许氏耳朵里,让她都不由得捏着一把冷汗。
恰逢景肆休沐,许氏赶紧循着理由将苏玉叫到跟前来,瞧着她眼眶下面乌青的模样,就知道是没有歇好,有心事。
琪花琪树是小娃娃,白日里累乏,夜里自然会说着梦话,翻身打滚,苏玉怎能安心睡着。
“姐姐叫我前来,可是有事?”苏玉强打着精神,清淡问道。
许氏吩咐丫鬟给她斟茶,言语中倒是有些责怪的说,“我是无事,偏你有没有瞧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
“还是医者,开药膳馆子的。若是见你这般,哪里还有人敢登门用膳?”
许氏说得略显得夸张,可苏玉却也知道她如今的身体,昼夜颠倒,心思郁结,甚至是有闷火排解不出。
“下人们都传开了,我自然也听到些许。妹妹,你若是当我是姐姐,我便劝你两句。”
“即为男子,哪个都有些心高气傲,嘴里不饶人的时候。咱们女人家便顺着些,哄着些,也就罢了。”
“李郎君平日里是如何待你,咱们有目共睹。不知多少未出阁的丫头们都暗中羡慕着你,能够有如此郎君伴随在身侧,将你疼爱的捧在手心儿里。若不是大错,惩罚几日便也罢了,可若是总这么冷着,难免让他也心生怨怼,长此以往,你们两人的夫妻情分不就散了?”
许氏是真真将苏玉当成是亲妹妹般,操心对待。
“我听春红说,李郎君接连几日想要讨好与你,都被你给冷声呵退。可有此事?”
许氏问罢,苏玉便想起李景行夜里总是装作要哄琪花琪树的样子跑到偏房。无论是“随手在街巷里看到的胭脂水粉”还是“路边摊贩实在卖不得才买回来的糖糕油饼”,亦或者是那碗热腾腾的馄饨。
李景行是变着花样想要讨好她,也是真不知她究竟为何生气。
“姐姐,这件事情,我心里自然有数。”
苏玉苦涩的牵起嘴角,在旁人眼里看来,是她恃宠而骄,有些得理不饶人。
可她心底那道坎儿却是始终迈不过的,又不能撕破脸皮的去质问李景行,怕得到让她难以接受的回答。
李景行始终潜藏起来的秘密,才是导致两人如此这般的原因。
“你向来是心里有数的,我清楚。可也还是要多嘴提醒你一句,琪花琪树两个奶团子年纪尚小……却也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年岁。前些日子管家与他们玩耍的时候,琪树曾经偷偷问过,是不是爹娘吵架了。”
“你若是继续住在偏屋里,怕是……你自己懂得。”
许氏蹙着眉,倒是也提醒苏玉。
身为人母,她竟然没有顾虑到孩子的感受。
那夜,李景行从镇里回来时便瞧见后院屋里点亮的烛火,颇有些急躁的向前两步推开门扉,那道坐在铜镜前拆卸着玉簪步摇的身影,让他恍然觉得是在梦境里。
李景行不敢向前迈两步,久久才开口,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玉儿,你回来了?”
同住在府邸里,却偏偏像是许久都没有见过似的。
“你若是身体好些,便打地铺吧。”
苏玉指着旁边的铺盖卷,眼眸都没有盯着李景行,淡淡说道,“你若是不愿,我睡在地上也好。”
“我……我来。”李景行听闻这两句话,心下立刻凉了不少。
他自然也懂苏玉的气儿并没有顺,不过是碍于府邸里的流言蜚语才勉强搬回。
铺盖卷收拾得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