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苧暄扯了扯唇,也没再说话。
很快,于大娘和她的丈夫收拾完走了过来,殷绪示意他们一同坐下用饭。
这倒是让萧苧暄刮目相看,她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殷绪能这般近人情,他毕竟是权臣,日日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在身,从小养尊处优,可方才帮于大娘做这做那,而且还会做饭……这可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左相大人会做的事情。
萧苧暄勾唇笑了笑,低头吃着碗里的饭。
用完饭之后,萧苧暄跑到房里,找到她原来那身沾染血迹的衣裳,从衣裳里面绣着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银镯子。
萧苧暄走到于大娘身边,将镯子递给了她。“于大娘,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谢谢你们收留我们。”
于大娘连忙摆手,无奈开口,“阿遥姑娘,这可使不得,这镯子你就收下吧。说来也惭愧……殷公子已经给过我们了。”
“不碍事的。您就收着吧。那是他给你们的,这是我的心意。你们好心收留,我也感激不尽。”
方才也听于大娘说过,他们夫妻俩日子过得苦,因为儿子参了军,听说还去了前线,却没个消息,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老两口卖粮食卖菜的钱都用来打听儿子消息了。
“大娘,您就收下吧。”
萧苧暄将银镯子放在于大娘手中。
“这东西我也用不上,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首饰……可它能解你们燃眉之急便是最好的。”
萧苧暄低声说道。
“……多谢阿遥姑娘。”
于大娘接过银镯子,连忙道谢。
“对了,大娘,我想问问……您认识一个叫铃秋的姑娘吗?她是你们回兰村的人吗?”
萧苧暄询问道。
在常春楼那儿好不容易才逼问出那个老鸨关于前几日那具女尸的消息,那个秋秋闺名就叫铃秋。
听说是从回兰村这里拐卖到常春楼做了妓女的。
“铃秋?我认识她。铃秋她不是前年七月份就跟别人跑了吗?铃秋是我们村子里教书先生周至的媳妇。周至也可怜,一表人才的,一直考不上,媳妇也跟人跑了……唉。不过,阿遥姑娘,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你认识铃秋吗?”
于大娘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些诧异。
萧苧暄拧着眉,静静地看着她,“嗯……大娘,我与铃秋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只是最近有些事情需要了解清楚……大娘,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一些铃秋的事情吗?”
于大娘点了点头,拉着萧苧暄在一旁坐下。
“这铃秋是教书先生周至的衣服,而且两个人还是青梅竹马,媒妁之言。铃秋人好看,性子也好,也很勤快。是个好姑娘,只是……听说铃秋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跟别人跑了。说是嫌弃周至一直考不上,跟着他受苦受累……所以就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
周至也可怜,家里条件本来也不太好,他以前是个屠户,后来有点钱了,想有学问,想走仕途……但这年头,没钱没势的人仕途根本无路可走。
周至有个老母亲,本来身体就那样,听说儿媳妇跟人跑了,活生生被气死了。周至秉性纯良,也不愿意计较什么,就安葬了老母亲,一直在村子里教书,也不再参加什么乡举了。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生活,媒婆给他说媒,他也不同意,说是惦念着铃秋。可惜了。长得一表人才,品行佳。就是命不好。
也不知道铃秋怎么想的,丈夫那么好,虽然可能日子穷一点儿,但周至也都尽力满足她,平时也不让她洗衣做饭,重活累活都已经做,这上哪儿再找来一个这么好的丈夫啊……怎么就跟别的人跑了呢?
也不知道铃秋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一直也没见她回来过。过得好也就算了,要是过得不好,指不定在哪儿后悔呢。”
于大娘一边说着,一边为周至感到惋惜。
萧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