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江萤刚回到牧国公府,便见一个丫鬟匆匆跑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那丫鬟见到牧江萤,像是见到救星般激动,“小姐,大事不好了,青梅姐姐她们被老爷罚了,正在廊下跪着。”
牧江萤焦急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小姐快去瞧瞧吧。”
这时李氏自回廊中走来,让那婢女下去。
“舅母,舅舅已经知道了吧。”牧江萤拧了拧眉心。
她见李氏脸色难看,猜到了屋里的婢女被挨打的缘由。但她现在很疲惫,不想去去应付这些事。
李氏叹了口气,沉默了一阵,算是默认了。
“迟早的事,瞒不住。你舅舅让你去书房,快去吧,他在气头上,好好听着,别顶嘴。”
牧江萤胆战心惊的来到书房,见案台上的人面色阴沉的可怕,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舅舅。”
“过来。”低沉的声音响起。
牧江萤吓得一哆嗦,她能感觉到这个声音里隐含了巨大的怒意,她抬头看了眼案桌上低头批改公文的牧老爷,小心翼翼的挪步过去。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慌的不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牧行秋终于放下笔,抬头注视牧江萤。
“舅舅,您都知道了。”
下一秒,牧行秋手一扬,牧江萤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边嗡嗡作响。
“孽障,还不跪下。”
牧老爷盛怒喝,额头上浮现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青筋。
“外头传的沸沸扬扬,你和你舅母对我只字不提,我竟不知家里着火了,若不是今早南家托人来退亲,被我遇到了,你们是不是要把我瞒在鼓里一辈子。”
牧江萤和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订了亲,年底就要完婚了,在这个节骨眼被退婚意,意味着她毁了牧国公府的名声。
酿下如此大错,牧老爷作为一家之主,有权利管教牧江萤。
牧老爷平日里一向和颜悦色,牧江萤从未见过舅舅发这么大火,立即跪下认错,不敢有任何狡辩。
“舅舅,我错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差点被痛哭了。
“你错哪了?”
“我不该在宴会上争强好胜,非要与谢家姑娘争辩对错。”
牧江萤心里不服气,是谢清嘉污蔑她在先,她若不与她争辩,就要被白白冤枉了。
“还有呢?”牧老爷冷眼扫过牧江萤。
牧江萤微微探头,触到牧老爷凌厉的目光,慌张的垂下头,低声说了一句,“舅舅,我没有与太子殿下纠缠不清。”
牧老爷气的发抖。
“且不论你与太子之间是否清白,单就你打了太子这一样事,若不是太子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你有几个脑袋能掉的,不仅你的脑袋要落地,我们牧家上上下下的脑袋都要落地。”
“今天若不教训你,你明儿是不是就要谋反了。”
牧江萤抬起头时,瞥见牧老爷的鬓角生了一根白发,这一刻,她的心脏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她的确做错了。
舅舅为她的亲事操碎了心,她却感情用事,不仅把婚事搅黄了,牧家几代人积攒的清誉也被她毁于一旦。
她可以不在意名声,但牧家在京城不能没有名声,否则舅舅在官场没脸见人,还有弟弟妹妹们,他们还小,不能被她拖累。
牧江萤酸涩的说:“我不该不顾礼节和牧家姑娘争辩,不该与太子私下不清不白,更不该为趁一时之快打了太子殿下,是我连累了牧家,请舅舅责罚。”
牧老爷闭了闭眼,强忍心中的悲痛。
“你母亲在你这年纪领兵平定逆贼,收复泉州,再看看你,争强好胜,不知廉耻,鲁莽粗鄙,今日我便要替你死去的爹娘好好管教你。”
言罢,他大喝一声,“请家法!”
牧江萤听到“请家法”三个字时,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