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雨幕里慢慢走着。
这个时候周遭安静,没有旁人,夜色合适,裴钰猛然生出一个念头,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就好了。
究竟还是自己变了,要是以前有这个想法自己会被吓一跳。
可现实不如想象。
两人偷偷摸摸回到府上,分道扬镳要溜回去,两道身影在黑夜的掩盖下窸窸窣窣。
“去哪啊?”
“殿下。”
走廊的烛火被再度点亮,程颂左手拿衣服,右手端着碗,上面还飘着热气,垮着脸,一脸的凶神恶煞。
瞿麦什么都没拿,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您得在那。”
被抓个正着两人也不装了,挺直腰板,掩饰说道:“我与太子妃中途相遇,伞太小,索性扔了。”
话音刚落,程颂眼刀子飞过,“殿下今早上朝时命卫眠带了两把伞。”
“卫眠回来的时候没有打伞,也没有下雨,另一把伞呢?”
瞿麦接上,“而且殿下说了,晚上会与太子妃一同回来,不存在半路相遇的可能。”
裴钰什么性子,瞿麦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断然不会让太子妃一个人回来的。
在程颂发火前,苏澄衣上前抱住她,先一步开口:“是我想要淋雨走回来的。”
挣扎着拿出一只手,扔在苏澄衣头上,“自己擦!”
“我守在必经之路,看到你们两人衣服都湿了,我还说太子殿下不会与你干疯狂的事,谁成想还真是。”
“苏澄衣,你的身子可是我天天喂药,伤才好得这么快的。”
目光移在背后的裴钰那,“还有你,殿下,这才几日不吃药你就觉得身体大好了。”
“这样淋一场雨你俩明天都要躺床上。”
程颂知道他们二人定是事出有因,可淋着雨走一路,今晚风又凉,会着了风寒的。
裴钰明日还要去看着付鹏坤被处斩。
训也挨了,头也擦了,苏澄衣发挥自己的长处,亮眸看她,“程颂最好。”两手并一处,“我的姜汤?”
迅速地扫一眼她手上的碗,碗就带着杀气到自己眼前,“喝了。”程颂心底气消了大半,依旧板着语气。
自己最经不住苏澄衣这样看着自己,太具有欺骗性了。
乖乖喝下。
瞿麦也把药端出来递给裴钰,“殿下。”
“嗯,明日一大早我就会走,盯完付鹏坤后宫里还有事要处理,你让岁一带岁柏来见她。”
“她有事要问。”
程颂已经带走苏澄衣,留下两人。
瞿麦缓缓说道:“要是放在以前,殿下断然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在雨幕里走回来。”
“殿下会觉得疯狂,会觉得身体不好,会顾虑很多。”
“太子妃真的改变了您很多,或许您察觉不到,但在很多小事里都在渗透。”
裴钰没有否认,“我现在依旧觉得疯狂,我明知这样会有染上风寒的风险,可对上她那双眼,让我必须答应。”
身旁人失笑,两人分开。
所幸第二天,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大事,精力充沛,精神头十足,这才躲过程颂的二度教育。
西市街头,最热闹的地方,早已挤满了人。
押送着付鹏坤的囚车准时到达,付晓也随后到来。
相对于付鹏坤的狂怒和双目通红,付晓就平静很多,静静地坐在囚车一角。
各种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伴随着咒骂声而来,不绝于耳。
裴钰端坐在日头下,数着每一刻的时间,视线观察周围环境时,看到了在角落的苏澄衣。
她站在一家铺子的屋顶,露出半截身子,一直看着付晓,失神。
没有故意隐藏,只要付晓稍稍抬头,就会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背对着光。
直到被压上刑台,付晓一直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