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衣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追出来的付黎身上,没了总是淡定神闲、万事皆在手中的模样,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满是焦急,看得出来有话要说。
是对自己眼前的人。
对于那一声唤自己的,没有应答。
不过,看他从郡守府出来的愉悦,对比付黎的焦急,大概也能猜到些东西。
微微颔首,点点头,算是应下。
阁主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那儿的人,半个身子倚在马车上,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笑意,“澄衣姑娘大老远来这儿可见着什么稀奇的事了?”
“不如带我也去看看?”
“话说你也来了有几日了,不如尽地主之谊,请我尝尝这最鲜美的鱼?”话是问句,大有不请就不离开的架势。
苏澄衣似笑非笑,阁主这是要拿自己来转移付黎的纠缠,当然是…与我何干。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声音浅淡,言辞拒绝:“上次见面没说的是,你应当称呼我一声太子妃。”
“我的马车停在郡守府前,自然是眼见郡守。”
“尽地主之谊?我想你身后这位一直看着您的人更加合适。”
不容阁主说话的机会,苏澄衣轻唤:“付黎,远道而来皆为客,难道不尽地主之谊?”
付黎当然是愿意尽这一份地主之谊的,还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地与阁主聊一聊。
但,看着太子妃和阁主相谈十分熟稔,这份地主之谊只怕现在不是时机。
半晌过后。
三人齐坐在酒楼饭桌前,你看我,我看你,三双眼睛互相在对方身上打转儿。
阁主手端着酒壶,轻飘飘摇摇晃晃,是三人当中最为自在的一个。
“付黎,来说说,我算是哪门子的东家?”每个字都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恨不得上前把眼前人直接解决。
方才明明自己已经推脱掉阁主的邀请,把这个“上好的机会”给了付黎。
本以为他会识趣接下,毕竟他在追出来的时候一副有事要谈的模样,没成想,他说郡守身体抱恙,不能陪同太子妃游玩。
再加上阁主刚才说的,于是,东家就盖在了自己头上,美其名曰今日由他陪着自己,正巧阁主要吃饭,三人同行。
难得见到苏澄衣这般模样,付黎浅笑,把桌上的茶水推到她面前,主动低头,“是我话说错了。”
话是低头,满脸写着:我没有错,说的每个字眼都是对的。
“正好是午膳的时间,来都来了,就一同吃了吧。”两人聊天的空隙,阁主仿佛已经喝醉了,一手欲要搭上苏澄衣的肩,劝解着说。
被杀人的目光恐吓,收了回去。
嘴里还喃喃着:“澄衣,要我说整个中都也就太子能忍受得了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两人有多熟悉。
苏澄衣不怒反笑,好意询问,“醉了?”
被问的人点点头。
好巧不巧,这个酒楼的位置离一条江很近。
抬抬下巴,示意一直在一旁的卫眠过来,指着阁主道:“把他扔到梦江,让他清醒清醒。”
“醉得不成人样。”
话音刚落,一旁的人坐直身子,眼神清明,一秒恢复,义正言辞,“没醉,谁说我醉了。”
苏澄衣示意人下去。
将面前的茶杯举起,朝向阁主,一饮而尽,“这杯茶就算是我请你的了,剩下的地主之谊,就让这位付家公子陪你吧。”
偏头看向一直沉默不作声的付黎,“付黎,我说过,我剩下日子的游玩必须有郡守陪同。”
“既然郡守身体抱恙,那我就回去了。”
这顿三人饭到底没吃成,苏澄衣离开后,阁主的漫不经心里带着随时会射出去的冷冽,一言不发地盯着付黎。
即使是在老虎手下活下来,成功反杀的付黎,也被盯得头皮发麻。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