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怔怔的看着苏澄衣,因瘦弱格外突出的眼睛略带迟疑,喃喃自语,“对,我还要给哥哥积福,要让哥哥幸福平安一辈子。”
低着头又是一阵沉默,苏澄衣蹲在小姑娘面前,感受着源源不断吹进地窖的风,外面的厮杀声变小。
再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缓缓伸出自己那只瘦削的手。
苏澄衣牵起小姑娘一步一步走出地窖,小姑娘时不时的回头看这个地方。
走出房间时,本能的挡住突然到来的明亮,自己与白天的太阳之间恍若隔了几个世纪的光阴。
“有些刺眼,以后多看看就会好很多。”
院子里浓重的血腥气,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一起。
苏澄衣接过卫眠手中的袍子斗篷披在小姑娘的身上,宽大的斗篷显得人更加瘦弱。
“处理好了?”
卫眠回答道:“嗯,他们反抗激烈,所以没几个活口,地窖里那些已经让人送到了山下。”
偏头示意一个方向,“那位大当家的还活着,要去看看吗?”
“要看看吗?”苏澄衣问身后的人。
头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带着身后的人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被五花大绑的大当家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土地上,脸上因为用力涨的通红。
在看到苏澄衣时整个人霎时愤怒,被肥肉挤压的眼睛死死盯着另一副神色人。
狠狠扔下一句,“原来你才是官府的人,装的真像。”
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问身后的人:“要亲手杀了他吗?”
那语气好似问今天下午吃什么一样随便。
黑色毛衫下的人缓缓抬起头,眸光依赖的看着苏澄衣,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可以吗?”
苏澄衣轻笑,“当然可以,官府要的只是一个能担下所有罪名的尸体,他们才不会管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把自己手里的刀递到小姑娘手里,示意卫眠在这里盯着。
转身要走时发现衣角一处被人扯着,指着地窖的方向解释道:“我要去处理另一件事,放心,你跟前的人可以信任。”
略带不安的目光快速扫了卫眠一眼,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血和土混在一起,衣衫破烂。
脑海中飞速的掠过往日灰暗的记忆,“程颂,爹娘说过你的手是拿来救人的。”
“程颂,这些毒药会毒死很多人的。”
“程颂,我早晚都会死的。”
“程颂,哥哥永远都在。”
“颂颂,原谅哥哥。”
一遍遍反复的在自己面前上演着哥哥受辱的画面,爹娘走了后保护着自己的哥哥,每一个悄无声息的时刻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拳,每一夜每一个画面都刻在脑海中。
大当家眼中的恐惧一点点放大,瞳孔映射出剑端不断逼近。
身上被卫眠的脚用力踩着,压制着不让他有动作。
新鲜的血液飞溅在程颂脸上,双手握剑的动作凝滞了一般,半跪在地上,像极了一只提线木偶。
天气依旧晴朗,地上却有了水珠,如掉落的珍珠一滴一滴落入土中。
机械般转过头望向苏澄衣,地窖连同那个房子被火舌吞噬,噼里啪燃烧的动静里,大声道:“我叫程颂。”
“禾呈程,善颂善祷的颂。”
“好。”
木材燃烧的跳动火苗折射在苏澄衣微挑的狐狸眼当中,似是一切以这样的方式才能算得上是圆满。
抬头看到站在大树旁的另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是裴钰。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仿佛在说,“看到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就放心了。”
“多谢。”
这次动手多亏裴钰从长史那借来的人,每一位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现在在太平长史身边做护卫。
要是没有这些人,官府的酒囊饭袋,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