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华妡还是带上窦菟往十里村去。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这是只有男人家才擅长的事情……”窦菟和自己亲妈淑兰有些不一样,她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觉得华妡开车是件不正常的事,甚至一直揪着拉手颤抖,愣是觉得会出事。
“谁说的,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应该刻意定义男人该做什么,女人又该做什么。”
华妡反驳她,但又温和地劝她不必如此紧张,“我的开车技术很不错,之前暴风雨断路,我开对面那条狭窄的悬崖路都没问题的。”
悬崖?风雨?
被惊得更加说不出话来的窦菟,她记忆里娇娇哭泣包女儿,根本就干不出这种事。
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华妡叹了口气:“妈妈,女人想要活得有尊严有底气,是需要独立能干的。”
她曾经教淑兰改变命运,只需教亲妈放弃选择华一钊,就可以。
但如今面对原主的妈妈,她要教的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恐怕想要窦菟彻底脱离华奇的掌控,需要花很多心思。
“你……居然能说出这些话。”窦菟突然有点敬佩地看着华妡,看来也不是不懂这样的道理,只是她觉得做这种人好像是勇敢的行为。
华妡没觉得有什么值得被敬佩地方,毕竟安心能从那种恶劣的人生境遇下走出来,说明旧时代也可以勇敢。
两人在路上没聊些什么。
很快到十里村后,作为陌生车开进村长院里,看到虎子妈提着苕帚出来准备骂人,结果发现是华妡。
她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有别的村民后,才问华妡:“丫头,他们说你在那事后逃离吴庄村去城里了,怎么又来着小轿车到这儿来了?”
听虎子妈的意思,看来十里村对于那七位村民的死,多少还有点怪华妡。
听得云里雾里的窦菟忍不住问:“什么事啊?”
“来时我不是说悬崖吗,那次我和齐轻看路上水淹丢车上山躲了一夜。林文韬和村里一个叫赵七的,带了村里人去找我和齐轻,七位叔叔伯伯在泥石流中救我而死。”
华妡面对事实,她从未推脱责任说一切和自己没有关系,几位是因自己而死,永不敢忘。
所以她才万分执着,想把十里村和永竹的原材料供给项目保住。
“没事儿,婶还愿意跟我讲话就行。”她下车来,带着窦菟跟虎子妈走进屋子里去。
村长这才听到动静下楼来,跟她聊竹子的事儿:“小华姑娘啊,永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们改种竹子很配合的!”
看着村长那十分焦急又卑微的样子,华妡点头说知道,确实也是,毕竟她为改种这事付出不少心血。
“村长,婶儿,我想问问当时是谁来村里告诉大家,接下来永竹不打算要村里竹子的,这个人我认识吗?”
华妡先稳住对方情绪,得要查清楚怎么回事,问崔董事长是没希望了,采购部部长又打哑谜,就看村里当事人的回答。
村长老实说,来村里告知的是个新鲜面孔,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他自我时,说好像是什么什么总。”
什么什么总,那可太多了。
公司经理部长总裁董事,在没什么职位的人嘴里都是总,恰好入村盯竹的从来也是经理级别。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比如说长相或者口音?”华妡一头雾水,这到底能不能查到有用的消息呢,“姓什么,村长也忘了……”
是个瘦个儿,虎子妈开口。
“对对对,特别瘦,我一开始还跟虎子说要多吃饭,否则会瘦成那个样子,就像是得病了的一样……”村长同意他妻子的说法。
更补充说这个经理气质超群,有点齐医生的风范,但带着金框眼镜,很像城里面的教书先生。
“公司里哪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