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越发明朗,太阳照得北苑所有人心里发慌。 这可一点儿也没有要下雨的样子啊?莫非,这次求雨要失败。 若是失败了,百姓那边……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心里齐齐抖了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下去。 祭台中央。 此刻,北宫南潮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他强撑着完成了仪式,随即,一言不发的进了别院内。 不过,他走路差点儿栽倒的狼狈模样还是清晰地让在场众人看见了。 对此,众人神色各异:有人一脸无所谓、有人一脸担忧、有人心事重重、有人心有戚戚、有人……人间百态,如是也。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院内,北宫南潮正站在院内的桂花树下,神情悠扬,和在百官面前截然相反。 …… 七月二十五日,亥时(晚上十点)。 松鹤院。 老太君年纪大了,已经睡下,伺候的丫鬟们也各自回屋休息,程槿年睡不着,同时觉得呆在卧室里憋闷,于是披着外衣打开门,坐在廊前,抬头望月。 还未到正月十五,可今日的月光格外明亮。 看着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今日的烈日,整整挂了一日,仿佛在刻意打皇帝的脸。 今日,院里的小姑娘们情绪大起大落:期待—紧张—迟疑—自我安慰—怀疑—绝望。对此,程槿年十分理解,同时,心里对皇室和这个国家的命运胆战心惊。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不安。 因为,今日她从这些丫鬟眼中看到了对信仰的崩塌…… 以小见大,这种现象不止出现在她们几人身上,更甚者,是那些处在水深火热的老百姓,失去了信仰,祁国在他们眼里还重要吗? 与此同时,程槿年不理解。 求雨这么荒谬的主意皇帝居然答应了? 如今弄得骑虎难下的局面。 何以破局? 程槿年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红薯。 若是宣告这个神物的存在,倒是可以消除负面影响。 想到这个,她又猜测:难不成,这一切是故意的? 没人能给她答案。 …… 正如程槿年预测的那样,求雨失败的后果越发显著。 民声沸腾。 “为何还没下雨?” “我没记错吧?陛下是昨日午时求得雨吧。” “是滴。” “我家里的院子早就摆满了桶等着,结果都整整一天了,雨呢?” “为何老天爷不下雨?” “难道老天爷抛弃我们了吗?” “陛下不是真龙天子,为何会求雨失败?” “我看呐,这些年祁国的内外腐败让老太爷不高兴了,所以才……” “……” 求雨失败,民心涣散。 百姓的声音太过齐心,上层对此心知肚明,却都默契的装死。 要不怎么办? 把人抓了。 抓得过来嘛。 不是一个人,不是一百个人,也不是一千个人,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