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啊,因为你大哥的事,最近我们闹得有些不愉快,其中也不少误会。”
郭支书没头没脑地提起了这些。
“不过我这人一般不记仇,有恩怨也愿意调解。我不希望这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这次出去,孰是孰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想清楚。”
郭支书最担心的是郑老二会去上级举报村中发生的命案,所以才会一直提防着他离开。
倒是眼下传染病的问题显然也很严峻,一旦大肆爆发,他就算是想捂也捂不住了。
郭支书的镜片反射出犀利的光,“毕竟我们都是有家有业的成年人,做事要考虑后果。”
郑老二望着郭支书,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地紧紧的。
他听懂了郭支书的弦外之音。
如果他敢去上级支部举报郭支书,那么郭支书就一定会对留在村里的郑家其他人下手。
郭支书毫不掩饰的阴险毒辣让郑老二恨不得一拳揍过去。可是为了能带小七出去治病,他只能忍了。
“郭支书放心,我都明白。”郑老二拧巴着自己,给郭支书吃了颗定心丸。
郭支书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明天早上,你就带着孩子动身吧。”
郑老二回到家,让王丽霞收拾行李,自己心事重重地坐在窗边。
王丽霞一边给郑老二叠衣服,一边不甘愿地嘟囔。
“麻风是什么香饽饽吗?一个两个的争着抢着往上凑。”
“老太太愿意伺候她,就让老太太带她去看病啊,你凑什么热闹?”
王丽霞觉得郑家一家子人都有病,她恨不得离祁月八丈远,他们倒是不嫌弃。
郑老二跟没听见似的,独自坐着沉思。
“老二。”郑老太敲响房门走了进来。
“这些钱你拿着,别顾及贵贱,只要是能治小七的病,就行!”
王丽霞扫了一眼郑老太手里一沓厚厚的纸票,狐疑地皱起眉毛。
“妈,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卖鞋的钱不是大部分在老二这儿吗?”
郑老太把钱塞给郑老二,“这你别管。”
王丽霞不信郑老太和郑老头两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有这么一大笔外捞,眼珠转了转,忽然瞪大。
“你们、你们该不会把棺材本拿出来了吧?!”
杏花村的规矩,每个人都要给自己攒一笔料理后事的钱,包括买棺材和寿衣,叫做了却身后事,不留债务在人间。
听到王丽霞这么问,郑老太也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王丽霞跳脚,“妈,你们是不是疯了啊,就为了那个丫头片子,把这钱都舍出来了?!”
虽然这不是王丽霞的钱,可她就是见不得郑家人对一个捡来的外姓人这么好。
郑老太瞪了她一眼,“钱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赚,人命没了能重来吗?”
“我们两个老骨头到时候拿火一炼,骨灰扬到后山上去,也算落叶归根,有什么好不舍得的!”
王丽霞被郑老太呛得说不出话来,气愤地跺了下脚,大步流星地出门了。
郑老二郑重地把钱揣起来,“妈,您放心,我一定不遗余力帮小七找大夫。”
“小七这么可爱的孩子,老天爷也舍不得收她的。”
郑老太想起祁月一身红斑还反过来安慰她的样子,眼眶又湿了。
她抬起手用袖子沾了沾眼角,“有空的话,去看看叶子和老三。”
“要是没有治好的可能了,就让他们回家来。”
郑老二点点头,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