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里的大小姐就是娇气哈,抡两下锄头就哭天喊地了。”
“可不是,咱们祖祖辈辈扎在这黄土地里,不干活就没饭吃,哪里享受过人家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村民们看不上乔娜的娇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见乔娜直接跟郑老大商量要白加工分,当即七嘴八舌地冷嘲热讽起来。
乔娜不占理,被当众挤兑也无力招架,只好委屈地盯着面前的郑老大。
一旁穿着藏青褂子的妇女憋着笑打量郑老大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我说乔大小姐,你以为郑技员是你爹还是你妈?大家伙都是多劳多得的,凭啥就给你开后门?”
郑老大抬手制止了妇女。
“乔姑娘,你可以去休息,工分的事我就当没听见,下次别再说这种话了。”
郑老大告诫乔娜一句,便招呼大家接着干活。
乔娜无颜再继续站在这儿,捂着脸跑了。
一直跑到村口,乔娜一屁股坐在树下,又羞又怒地哭出声来。
从前还没下乡时,她可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个鬼地方又穷又破,人也野蛮不知变通,她简直要疯掉了。
“一群混蛋,混蛋……”
乔娜捡起地上的石子,一个接一个地扔出去泄愤。
突然一声闷响,不像是石子落地的声音,乔娜抬头,入眼是一片军绿色。
一个高大的青年身着军装站在不远处,乔娜丢出去的石子就砸在那人颀长笔直的腿上。
乔娜有些看痴了。
不同于她在城里见过的白面书生,也不同于杏花村那些穷乡僻壤的穷小子们身上那股土气,青年的身上带着一种融合了野性和禁欲的独特气质。
“对、对不起……”
乔娜红着脸站起来,想快走几步到他跟前道歉。却不想坐久了腿麻,竟一个不稳朝地上跌去。
就在乔娜绝望地紧闭双眼,等待自己砸在地上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温热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乔娜的心尖,她小鹿乱撞似的抬起头。
青年的眼睛像一对黑玉,清澈又明亮,浓而长的睫毛在日光的照耀下闪动着浅淡的阴影。
“没事吧?”青年的眼中暗含担忧。
乔娜磕磕巴巴地站好,“没、没事。”
青年扶着乔娜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虽旧但很干净的手帕,递给乔娜。
“擦擦吧。”
青年小麦色的肌肤健康又男人味十足,乔娜的鼻尖还萦绕着那股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一时有些反应不来,愣愣地看着青年的脸。
“这是新洗过的,不脏。”青年又往乔娜跟前送了送。
乔娜回神,连忙接过,擦拭着脸上未干的泪痕,觉得有些丢脸。
“这位同志,为什么坐在这儿哭?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青年问。
乔娜想起刚才的事,又忍不住一阵烦闷,抽泣着简单复述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提自己要加工分的事。
“我一个姑娘家,体力跟不上就该挨骂吗?”乔娜眼泪汪汪地低声道。
青年眉心微拧,神色同情又愤慨。
“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了,你该找上级领导反映一下。”
说着,青年就要起身往大队办公室去,乔娜慌了,急忙拦住他。
“不用了!你能听我说一说已经很好了,我不想再惹是生非。”
乔娜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用帕子擦拭眼角。
青年只好作罢,陪着乔娜说了会儿话。
“这位大哥,看着你面生,你是杏花村的人吗?”
青年粗糙的手指上带着厚厚的茧子,摸了摸胸标。
“我是陆军第五军团的一名士兵,刚批了探亲假,回来看看。我家就在杏花村那棵最粗的柳树底下。”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