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门口躺着一个死人!”刚刚负责朝阳观开门的药工扯着尖尖的小嗓子唧唧喳喳地嚷着。
此时,太阳跃出雾笼烟绕的群山,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立刻将天际照亮,在道道鲜艳朝霞的背后,仿佛撑开了一匹无际的蓝色的绸缎。翻开绸缎向下看,便是流光溢彩的朝阳观。
朝阳观位于高山之巅,地形险阻、道路崎岖,此山中,大山谷有六个,小山谷几百个,连绵数百里。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死人抬进道观,早已闻声而来的道观主持三空道长分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伸手摸了摸死人的鼻子,然后蹲下身子伸出白嫩的右手给死人把脉,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迎着众人的目光,淡定地对药工说:“快,去厨房弄一碗米汤来,给他喂下去,肯定就会醒来的。”
三空道长就是朝阳观的大师,他说的话谁也没有怀疑过,药工一溜烟似的跑进厨房,眨眼间捧来一碗米汤,在大家的帮助下,扶起死人三把两把地喂了下去,不到五分钟,死人苏醒过来了。
“真神奇!咋就一碗米汤能治好死人呢?”徒弟抚摸着光光的头百思不得其解,开始质疑。
“此人气急攻心,焦虑伤肝所致疾病,加之两天没有吃饭,饥病交迫,故而出现死症,其实是假死,也就是尸体死了而心还没有死,所以先活命,再渡命吧。”三空道长慢条斯理地分析给弟子们听。
弟子们点头哈腰,心服口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叔和。”死人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你还不快跪下,你知道眼前这个救命恩人是谁吗?”药工似乎有些愤愤不平地提醒道,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死人应该知恩图报,最起码应该跪下来磕头,以示谢意。
“饿了好几天吧?”三空道长并不介意,慈祥地询问着。
王叔和听闻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就是几天来日夜思念的三空道长,倏忽从地上爬起来,扑咚一声跪地而立,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喃喃自语:“高僧在上,受我一拜。”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你若不收我为徒,我就是不起来。”王叔和固执地望着大师。
“我愿意收你为徒,但是你凡心未了,现在不行。”三空道长并非以貌取人之辈,相反却能慧眼识珠,客客气气地说,“快快请进,屋里请。”
坐定之后,三空道长直奔主题,问他何事。
王叔和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到自己走了几天几夜,忍饥挨饿,一路上想好了千言万语,模拟着见到大师该如何说,如何做大师的工作让他收留自己,好不容易见到真佛,大师就在眼前时却无言以对,王叔和憋屈的眼泪啊哗啦啦地直流,心中的无限文思啊断断续续,他语无伦次地说:“梦,那个梦!”
“啥梦?”三空道长莫名其妙。
对,就从梦说起,就是此梦害了我错过了考试,让三空道长解释解释,为我指点迷津,想到这里,王叔和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找到了话题的突破口,找到了共同语言了,胆子大了,心也平了,气也和了,嗓门也大了。“几天前,我梦到了《龙脉》,瞬间却又消失了,我的幸福就没有了。”
“说说你的梦。”
“就是那个天门,天的门被打开了,《龙脉》一书从天而降,我明明白白地将书抓在手上,死死地攥在手中。”王叔和哽咽着有些沮丧地继续说,“突然,一阵怪风吹来,书就这样消失了。”
“见到了书,却来不及翻阅。”三空道长想以自己的方式来纠正他的说辞。
王叔和停顿了一下,猜猜三空道长是否知道书的内容。
三空道长说,“你走过来。”然后拉住王叔和的右手,给他把脉,然后换了左手继续切脉。
王叔和想,会不会是三空道长故弄玄乎呢,解梦就解梦吧,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