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俩鸡蛋给他,黄秋雨趴在窗户边跟他说再见。
这一年来,江艾山赚的钱三分一自己花了,三分一存起来,还有最后一部分全花在他们身上了。
家里的桌椅被褥衣服,小到一根绣花针都是他卖的。
还有秋雨的病。
是心病,瘫了三年了,被人从山上推下来把腿摔坏了,接受不了从一个正常人突然变成残疾,心里想不开。
前两年不是自残就是寻死,这一年来好多了,起码无缘无故发狂地次数减少了很多。
医生来看也看不出来毛病,夫妻俩不懂,只能怀疑闺女是不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偷偷找了不少神婆,被骗了不少钱。
江艾山不这么认为,他听他妈提起过这种病,叫什么抑郁症,是心理出现了问题。
县城里弄不来治这种病的药,他打电话跟他妈打听,这种药只在外国有,国内少见。
求药失败了,他跟黄文昌解释这种病的由来,但是没阻止黄文昌继续找偏方,总得让夫妻俩心里有个盼头不是?
“黄婶,我又来啦!”江艾山嬉笑着搂住了黄婶佝偻的肩膀。
黄婶语气宠溺,“累了吧快去歇歇,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去。”
“行啊,多做点,我旁边这个朋友能吃!”江艾山嬉皮笑脸地把周二玄推了出去,“快叫人。”
“黄婶好。”周二玄干巴巴打了声招呼。
黄婶回应地热情,混浊的双眼里满是欢喜,“好好好!快坐快坐!婶子给你们倒水。”
两人应声坐下,不一会黄婶端着一盘花生和麻糖走了出来,“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给你们做饭!”
江艾山抓起一把往花生米塞进嘴里,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谢谢婶!”
周二玄坐地端正,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才用指尖捻起一颗放进嘴里,“麻烦黄婶了。”
“装模作样。”江艾山撇嘴。
周二玄不理他。
“艾山,你来了?”房间内穿出一道沙哑的女声,像是在沙漠中长时间没喝过水一般。
江艾山指了指房间,对周二玄说道,“你坐会,我去看看。”
周二玄轻哼一声,“嗯。”
江艾山走后,周二玄开始打量起房间内的装饰。
很普通,和平常农家院子没什么两样,除了桌子上的一台收音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可以看看这个东西吗?”周二玄指着桌子上的收音机说道。
黄婶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你随便看,我去做饭,有没啥忌口的?”
周二玄摇头,“没。”
“哎,那成。今晚婶子也没啥准备,将就下,明天给你们做好吃的!”黄婶十分和善。
周二玄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答应春宝明天一大早就回家的。
周二玄沉思了片刻,“行。”
明天让江艾山留下来就行了,他得先溜。
黄婶愉快地去了厨房,周二玄摸着收音机开始研究起来。
黑乎乎的机身,头上一根长线也不知道什么用,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提起来也很有分量,还长几个小揪揪。
这小揪揪好像还会动?周二玄也没用力,轻轻扭了一下,收音机突然发出一阵噪音。
吓他一跳。
周二玄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黑乎乎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居然开始讲起人话。
好像是在唱歌?调子很奇怪,有点像戏曲?反正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甜腻腻的女声从黑色石头里传来,说实话不难听,周二玄挺乐意接受新奇的东西的。
周二玄暗戳戳地想,没白来,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他不知道怎么让黑色石头闭嘴,又不敢瞎动,只能乖乖坐好等江艾山出来解决。
江艾山没来,等到了拴完牛回来的黄文昌。
黄文昌一听这歌声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