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熟悉,听空玉笛是异羌族的宝物,你小时候,我和你讲过多次,因为你娘亲生前时常和我提及听空玉笛的神奇。”杨氏缓缓说道。
回想起当年云氏,提到自己族中的宝物落到外族人手中,眼神满是哀伤,想来她和宝物一样,终究被困在久安城这四四方方的庭院中,任再稀有的宝物,终究也不过沦为别人的手中的玩物。
经杨氏一提,林云舒这才想起在她儿时,确实讲过听空玉笛的传奇,为此还专门给自己做了支竹笛,她还对着娘亲传下来的谱子摸索过几日,就能熟悉地吹奏,颇有几分天赋。
她记得那支竹笛被自己放在雕花顶柜上,一时兴起喊来白芷找出笛子。
“我记起来了,当年奶娘特意为我做了把笛子,不过几日,我就能将笛子吹奏的有模有样,奶娘还夸我无师自通,不愧娘亲的孩子,异羌族的后人。”
“偏偏那时胡姨娘作怪向母亲告状,说我吵到她安胎,我才不得不将笛子藏了起来。”
杨氏疼惜地理了理林云舒的发髻,她也记得那时的林云舒不过七岁,拿着笛子在自己面前吹得正高兴,就被胡姨娘带着下人气势冲冲地冲到院中一把抢过她的笛子,还想折断竹笛,最后还拉着她们找柳氏告状。
自那之后,林云舒就再也没碰过笛子。
“我记得这听空玉笛最后落到晋侯手中,晋侯去世,这玉笛便作为陪葬品,从此长埋地底。”
林云舒疑惑,问道:“也不知道柳家丢的那支是不是听空玉笛,如果是,那柳家又是从哪里弄到这玉笛。”
“就冲柳家丢失玉笛不敢报官,就能猜到这玉笛多半来历不明。”
这时,白芷已将擦拭好的竹笛递到林云舒跟前,“小姐,这笛子保管的极好,应该还能吹动。”
林云舒接过竹笛,摩挲着这支并不精致竹笛,不禁回想起那年自己七岁生辰,府里除了奶娘无人记得,自然无人她庆生,那时她的父亲忙于公务时常不再府中,柳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别人欺负她。
那样的光景下,奶娘愣是替人抄经书,卖了自己的首饰攒下些银子,给她置了件新衣裙,煮好鸡蛋,烫好长寿面,将亲手做好的竹笛作为生辰礼物送给自己。
“这笛子还好好的。”她拿起笛子随意吹奏几个音。
杨氏欣慰一笑,“这么多年没摸过笛子,舒儿还记得呢!音一点没错。”
林云舒得意一笑,“这会我可得好好吹一曲,看她们还能奈我何。”
就这欢快的一曲,她吹得极为畅快,仿佛将这些年不快的事通通宣泄出来,轻扬欢快的笛音引得附近的鸟儿接连啼叫。
“今儿,可让你痛快一回了。”杨氏笑意加深。
当年,那个隐忍泪水,任人拿捏的小姑娘,终于是长大了。
林云舒放下笛子,眼眸泛着亮光,眼中似悲似喜,“奶娘,不管他柳家丢的是不是听空玉笛,只要他们不敢报官,就代表他们心底有鬼。”
“咱们借此可以看看他们的热闹,越热闹越好。”
杨氏琢磨着林云舒的这番话,目光深远着,“也不知哪个大胆的盗墓贼,居然掘了晋侯的墓,盗走了他生前极其喜爱的听空玉笛。”
“听说那伙盗贼,已经将所盗的玉笛卖到久安城的富商手中。”
林云舒笑得极浅,“正是,久安城富商最胆大的怕是只有柳家,这要是传到官府耳中,看他柳家如何脱离干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空玉笛丢失的消息如风一般传到百姓耳中,引得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将玉笛传得神乎其神,越传越离奇,说盗墓的是异羌族的后人,因不满宝物就此埋没,所以才盗走玉笛。
有说听空玉笛不是凡物,要重返人间,要寻真主。
事情愈演愈烈,柳家都不敢大张旗鼓地遣人寻找玉笛的下落,只得悄悄派人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