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底是谢玄当时潜心经营的地盘,轻易放弃的话,谢玄也于心不忍,但是杜英所言也在理,尤其是关中下一步的重点应该还是在河北,先定北方,再学之前晋灭吴,以高屋建瓴之势横压下来,才是正确的战略方向。
所以寿春这枚钉子,现在已经完成了杜英赋予其的任务,存在与否,反倒是不影响关中的下一步战略了。
“还有,水师那边。”杜英接着说道,“刘牢之到底有没有把事情办成,速速确认,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谢玄应诺。
杜英则向南看去。
也不知道眼前将要上演的,到底是一出酣畅淋漓的斗法,还是铁蹄踏破山河的悲剧?
寿春,水师。
大司马,谢安。
自己能布下的局,都已经布下了,希望一切,尚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身临前线,虽是方便随机应变,但总归还是缺了对各方讯息的掌控啊。”杜英揉了揉眉心,如是感慨。
有失必有得,此战,最关键的,本就在于,对手变招之后,自己能不能快速的响应。
所以在前线,和对面的主帅面对面、盯着他的行动。
本就应该如此。
此次率军南下的决断,到底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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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邺城的灯火,远没有长安来的明亮。
不过也仍然有灯火璀璨之处。
太原王府邸之中,便是如此。
太原王是慕容恪的封号,而慕容楷作为慕容恪的长子,便是太原王世子,如今慕容恪率军在南,慕容楷便是这府上的主人。
今夜,其于府上设宴,款待关中使者。
在邺城的平辈慕容氏子弟,悉数到场,而就坐在慕容恪一侧,几乎和他平起平坐的,便是吴王世子慕容令。
大燕是有太子的,只不过前太子、慕容儁的嫡长子慕容晔在不久前病逝,谥献怀太子。而接替太子位的慕容暐,时年······六岁,自然是不可能出席这宴席的。
慕容楷端着酒杯向此次的主要客人梁殊遥遥举杯之后,无奈的说道:
“可惜了,若是献怀太子还在的话,应当很乐意于看到这般热闹景象,阿兄素来体弱多病,也就最好奇和喜欢这等场面,奈何,奈何!”
慕容令顿时也举杯说道:
“阿兄,正是有朋自远方来,欢乐之时,还是不要多提故人。阿兄伤感,然客不知其故,如何能共情焉?”
慕容楷皱了皱眉。
他知道慕容令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