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牢之却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选择眼巴巴跑来要和谢玄并肩作战。
所以,他图什么?
谢玄并不相信刘牢之是个大善人。
刘牢之好似从谢玄的目光之中读懂了他的疑惑。
他含笑说道:
“寿春,生于斯长于斯。
总不可能坐看此城,沦入战火。”
谢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很相信。
刘牢之叹了一口气:
“也罢,实话实说。大司马行事,时而暴烈,时而乖张,朝野之间,议论汹汹,郡守亦然知之,所以不见得就是我刘家之良主,今日能建功立业,保不齐明日就会被落井下石。
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也,而两淮将门,尤其是两淮水师,却是一大口肥肉。
所以阿爹在大司马那里,余,总归不能和阿爹走一路。”
谢玄有些震惊的看着刘牢之。
大兄弟,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刘牢之轻声说道: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够看出来,所以说还是不说,有什么区别呢?心照不宣也好,公之于众也罢,反正也不能改变结果嘛!”
说罢,他还略带着些笑容看向谢玄,好似在问:
你这是什么神情,莫非你看不出来我家这样站队的打算?
敢情不是聪明人啊!
谢玄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也是嚣张,摆明车马,自己就是为利益、为刘家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来的,小人做得堂堂正正,也就不是小人了,只能说是聪明人。
的确如他所言,不管说还是不说,现在的寿春防线根本离不开两淮水师的支援,所以刘牢之就算是本着夺取谢玄之位的心来的,谢玄也得先捏着鼻子让他参与到寿春的城防之中。
看鲜卑人现在这一副要拼命的样子,这一仗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打的。
“壕沟短兵交接,掩护王师撤退,恐怕要拜托水师弟兄了。”话已至此,大家都开诚布公了,谢玄反倒是没了些担忧和犹豫,含笑说道。
“定不辱命。”刘牢之拱了拱手。
“鲜卑人如狼似虎而来,话莫要说的太满了。”谢玄苦笑着摇头。
刘牢之眨了眨眼:
“能够掩护五成的王师将士撤退,是掩护,能够掩护七,轻轻抚着上面娟秀的字迹。
仿佛看到谢道韫正背着手,望着窗外的雪,随口之间,就搅起这河北商贸市场上的漫天风雪。
“河北饱经战乱,没有那么多钱财能够吞的下关中的货。”在杜英的对面,郗道茂柔柔说道,“所以现在慕容家也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用从青州、淮东等地掠夺来的钱财来购买关中的商品,维持河北最基础的需求。
到头来,其实就等于,鲜卑人出兵,把青徐、两淮的钱财,运到了关中。
关中卖出了商品,鲜卑人解了燃眉之急,真正吃亏的,是那些前线厮杀的将士,也是青徐两淮被劫掠的汉人。”
“但被劫掠和压迫,终归是要站出来反抗的。”杜英含笑说道,“竭泽而渔,必受其害。”
郗道茂好似把自己代入了鲜卑人那边,叹道:
“可长久之害,比不过当前之急,若不这样做,在双方榷场上,他们将会彻底失去定价之权。
毕竟,一旦开始讨价还价,那么关中商贾肯定意识到鲜卑人求之而无财,便会进一步坐地起价。
这些不需要都督府教导,从关中走出去的商贾,一个个都精明着呢。”
“准确说,商贾本来就应该这么精明,只不过这汹汹乱世,也不知道多少把火,焚毁了多少文化。”想到这个,杜英就有些痛心。
永嘉之乱,丢的不只是土地和百姓性命,丢的还有成千上万的书卷,这些可都是自三代以来,无数学者名家的毕生心血,有的还是躲过了焚书坑儒的大作,结果却又毁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