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恢打量着前方,也在努力追上谢玄的思路。
谢玄接着说道:
“真的只是因为粮草不够了,所以必须要先征集粮草,甚至还为此多耽搁了几日么
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或许只是因为粮草不够,所以被迫为之,没有料到本地坞堡竟然如此难缠”
“如果难缠的话,也不至于这两日行进加快了。”谢玄回答,“说明鲜卑人应该已经拿到应拿的,或者等待到了什么机会。”
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嘟囔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看上去比连夜杀到寿春城下来得更加诱人的么
比寿春还要诱人······”
说到这里,他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是自己却没有能够捕捉到。
旁边的郗恢无奈的打断:
“大敌当前,还是好生想一想应该怎么把我们为数不多的兵马用在刀刃上吧,现在寿春城中守军不过七八千,而且都是临时招募的丁壮。
当时咱们带来的那千余骑兵,如今全部打散了,每个人带领七八名新兵训练,短时间内想要聚拢起来都不太可能。
因此这七七八八······如今正是七上八下的时候,鲜卑人杀过来,余可是真的盼望着能晚一天是一天。”
谢玄也不得不承认:
“这倒是,鲜卑人要是早了两天到,这寿春应该怎么守,余心中都少了几分底气。
不过好在现在这些兵马总算是训练出了些可用的,有一点是一点,守住八公山和淝水,并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两淮水师已经派人来传达善意,会派遣战船进入淝水,且派遣楼船顺流而下切断鲜卑人的后路,无论我们坚守此地,还是打防守反击,总算都有了些底气。
这些时日余的近乎所有注意都放在整个战局上了,寿春城中的诸多事宜,的确辛苦你了。”
郗恢咧嘴笑了笑:
“目光没你高远,这思绪也没有你转的快,所以只能做点儿这种事儿。”
“没必要妄自菲薄。”谢玄郑重说道。
从上郡到淮左,两人也算是并肩风雨了,是十足十默契的伙伴,因此谢玄从来没有低看过郗恢。
郗恢呲了呲牙:
“也是,能者多劳嘛,不能者,就只好每日空想了。”
谢玄:······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郗恢下意识的向后退开两步,确定距离很安全之后,方才施施然说道:
“但是余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这些了,这一战接下来具体怎么打,还得看你指挥。
如今王师已经肃清了淮西沿途鲜卑游骑斥候,算是彻底把鲜卑人给驱逐出了寿春以西,所以从淮南前往关中的商路再一次畅通无阻,余得尽快筹划通商的事,寿春这里也已经积压了大量商贾车队了,事不宜迟。”
“好好好,知道你很辛苦了。”谢玄连连摆手,“此地交给我吧。”
郗恢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谢玄则依旧回首看向风雨中的苍山。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这个问题,杜英站在舆图前,也在扪心自问。
已经过去一天了。
风雨中的王师,严阵以待。
然而却迟迟没有看到鲜卑人的身影。
三万鲜卑步骑,就算是爬,也该爬到龙亢郡了。
更不要说其中还有慕容儁这个鲜卑皇帝。
易位而处,如果是司马家的皇帝御驾亲征,那杜英作为护卫将领,在皇帝遇险的情况下,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尽量带着皇帝陛下尽快突出重围。
然而······很明显,鲜卑人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
那他们又在等待什么呢
杜英伫立在龙亢郡南门上,身后城门楼中,参谋们已经就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