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熟悉的名字、大概相似的描述内容,这让谢道韫恍惚之间想到了那摇曳的红烛、低垂的帘幕,还有心爱之人温热的呼吸······
杜郎,何时归来?
“阿元?”罗含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下子将谢道韫从悠然神往之中拽了回来。
“啊?”谢道韫怔了怔神,明显有些茫然。
罗含无奈:“你这丫头,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让伯父见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道韫当然不能承认在想自家情郎,腼腆一笑。
虽然她不说,但是看她的神情,大家哪里还不清楚,都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伯父刚刚想说什么?”谢道韫赶忙岔开话题。
罗含只好解释:
“你家五叔,老夫了解也不是很多,刚刚简单说了几句,要不你再给大家讲讲?这性情、为人,总是要了解得越清楚越好,不然的话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江左世家本来就不是完全团结一心,所以我们想要与之为敌,也不见得一定要把自己摆在对面,他们可以想办法拉拢和分化我等,我们自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不,正说到这里,想问问阿元,是否有将你家五叔引为我用的可能?”
谢道韫微微颔首,这个问题,当时杜英其实也考虑过。
不过谢道韫个人的观点是不现实。
当下只要复述一遍就好。
听着谢道韫所言,麻思斟酌说道:
“秘书郎尚且年轻,或许并不会刻板守旧,若有能让秘书郎动心之处,则此事或可为。”
“谢司马亦然可以出面,劝说秘书郎袖手旁观。”蒋安附和道,“长兄如父,秘书郎就算不答应,应该也不会真的坚持和王家一起对付关中盟。”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激烈,甚至这语气大有直接把谢石绑来的意思,让谢道韫张口结舌,旋即看向罗含。
罗含对着她微微一笑,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不过此时,两人心中大概都有点儿意识到,江左世家此次北上,或许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可怕。
因为他们遇到的不止是一群初生牛犊,而且还是“秀才遇上兵”。
也不知道王右军是否清楚,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而王右军一向聪慧而从容,遇到这样的场面,是不是还能风轻云淡?
难得,罗含突然对这漩涡之中将要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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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神明台下。
夜色已深,神明台上的火已经近乎扑灭。
只剩下斑驳的墙面还有被烟熏成黑色的土,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烈战事。
甚至当杜英走上神明台的时候,台阶上、平台上的尸体都已经被收拾干净,只留下点点喷洒的血迹。
连日奔波,杜英也没有力气一路向上爬,他就站在神明台腰部的位置,俯瞰整个建章宫。
火把的光亮笼罩着建章宫和太液池,遍地都是废墟。
“百废待兴,不过如是。”杜英感慨一声,只期望到时候拿下长安,情况比眼前要好一些,不然的话,这长安城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至少公子已经在为百废俱兴做准备。”疏雨低声说道。
她一手捧着头盔,另一只手提着佩刀,刚刚经过连番恶战,刀鞘上都是深深地刻痕。
秀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身形挺拔,显得清爽干练。
不过衣甲的破损还有脸上没有及时擦去,所以已经凝固了的血迹,都在告诉人们,这个女子也曾经在乱军之中厮杀,绝不输于男儿身。
凭借几次激战中的亮眼表现,疏雨也赢得了杜英亲卫们的尊重,而不再把她当做自家主母塞过来的丫鬟。
这个丫鬟,过于能打了。
“哈哈,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