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手“让人干活、不让人喝酒,还让人感恩戴德”,就值得杜英好好琢磨。
接着谢奕和杜英推让几下之后,让不过,便坐在了主位,杜英则坐在他的下首。
对此,关中盟的各位家主们也说不出来什么。
外面坞堡内外,晋军将士怕不是足有两千人,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汇聚过来。
所以谢奕此时暴起发难,关中盟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让人家坐在这个位置上,理所应当的。
而现在有了谢奕亲口描述,这一场双方围绕蓝田南侧平原和山丘展开的遭遇战,个中细节自然也变得清楚。
“当时本将认为取胜可能已经不大,所以下令各部东、西、南三个方向突围,本将亲率主力向西突围,一来也是想要引诱苻生等人远离蓝田大营,为后续大军进攻创造机会,二来也是意图继续向西,看是否可以寻求机会,切断苻雄的退路。”
谢奕的声音尚未落下,杜英等人都面露恍然。
这家伙一头扎到西边来,敢情还有这么大胆的打算?
这到底是谁吃了败仗?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奕是突破了苻生的阻拦,向前进攻呢。
也就是谢奕为人实诚,该说的就说,是失败就是失败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然换做一个要面子的,保不齐这一场战斗,吹啊吹,就给吹成胜利了。
而且还真别说,在苻生和苻苌等人也没有彻底摸清道路之前,谢奕如果真的能够摆脱他们的追击,并且一头扎在从斜谷、子午谷等地到长安的道路上,是真的能实现切断苻雄退路的目标的。
就是谢奕麾下的兵马,现在有点儿少。
但是有杜英带领关中盟攘助,似乎这并不是一个不可能的问题。
杜英缓缓说道:
“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和征西将军建立联系,告知将军此地情况,另外聚拢伯父麾下兵马,我们要尽可能地向东和向北派出斥候,寻找走散的袍泽弟兄,同时还要避免引起苻生等人的警觉,若是苻生或者坐镇长安的苻健引领大军而来,凭借我们此时的兵马,怕是难以阻挡。”
谢奕皱了皱眉,显然觉得杜英这个决定有些畏手畏脚,不过身在此地,客随主便不说,自己手下这些残兵败将还有多少战力,谢奕心里又何尝不是直打鼓?
只不过他这个主帅,明面上还是得撑起来的。
要是他都没有信心和胆量了,那士气就真的瓦解了,大家拍拍灰尘,直接向苻生投降好了!
“伯父残部,而今有两千左右,若是再多收拢,应该能够汇聚齐三千兵马。再加上我关中盟兵马千余,这就是我们未来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后的力量。”杜英径直说道。
“贤侄此言虽不假,但是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谢奕忍不住打断杜英,“只要能够向商洛方向派遣人手,定然能够联系上征西将军,到时候内外呼应配合,甚至攻破蓝田大营都非难事。”
“此时的征西将军,恐怕也在为缺粮而苦恼吧?”杜英皱眉。
这个问题,也是他和王猛之前讨论过很多次的。
只不过没有真正从谢奕或者别人那里得知具体情况,他们两个纵然能够推算出来很多种可能,终究只是推算。
骤然听到这个问题,谢奕的脸色一变。
作为桓温的行军司马,谢奕当然很清楚北伐大军的根本问题所在。
粮草!
粮草这种东西,是要看人数和相关联的耕地数的多少的。
很不幸,南方的百姓人数实际上并不算非常多,晋室衣冠南渡,南渡的是世家豪门,在那种情况下,自然也就只有有权有势的世家豪门才能寻觅到南下逃窜的道路。
战乱转瞬即至,有能力、有条件带着自己的仆人还有众多的佃户等等一起逃难的家族又有几个,能够拖家带口就已经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