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当然很享受这个“狐假虎威”的过程,趁此机会,他自然是变相赢得了谢奕军中将领们的信任,而且他的不卑不亢、微笑还礼,显然也让这些将领们很受用。
在东南,士卒和将领的地位并不高,不然的话,当初谢奕称呼桓温为“老兵”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好笑,甚至还有桓温心腹觉得这属实是落将军的面子。
只不过桓温并不跟自家好基友计较这些罢了,战场上背靠背厮杀下来的兄弟,便是喝醉了在那里把大将军府搅了个天翻地覆,桓温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或许桓温本身也知道谢奕那直爽的性情也注定了这其中也不会有什么算计。
而且谢奕终归还是有底线、有分寸的人,最过分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这杜陵杜氏的少主,保不齐就是未来杜氏的接班人,对他们如此和善,甚至彬彬有礼,这些几乎都是老兵拼杀上来的将领,又怎么可能会不感动?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们当兵厮杀的!
相互尊敬,自然就各觉得对方至少愿意平等待我,自然也就互相信任、有好感。
人和人之间,很多事本来就是相互的。
不过谢奕在这里表示惭愧,杜英当然得了便宜也不点破:
“将军且勿客气,来者是客,我关中盟自当好生照顾王师将士,更何况王师本来就是为了解救我们而来。另外大战之中失散的王师将士,余刚刚已经下令各处村寨抽调熟悉地势的得力人手,配合你我两军斥候搜索探查。”
顿了一下,杜英倒是有些感慨:
“有一句话还请将军莫要责怪,实际上将军这一路走过来,也算是误打误撞,已经深入蓝田后方,我等虽然知晓王师已入武关,但是也没有料到王师竟然会来的这么快。既是如此,那么想要在周边搜寻到王师将士的可能并不大,不过我关中盟上下,必将倾尽全力!”
谢奕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不是不认路么?
不过杜英的话让他心中一暖,这一路走来,各地的豪酋坞堡,并非没有打过交道,如杜英这般,拿出谦虚恭敬、不卑不亢的态度,又备下了好一个“箪食壶浆”的大场面,谢奕怎么可能不感动?
当下,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弟,有你这句话,余心满意足了!且不管那么多了,我等男儿,自当沙场冲杀、笑傲敌营中,求的就是一个爽快,求得就是马革裹尸还!来来来,你这儿可还有好酒,且同我一醉方休!”
这一声老弟,吓了杜英一跳。
当不得,当不得,您年纪也太大了点儿。
“将军以贤侄称呼便是,算起来家父和将军的岁数相差不多,若是将军与草民兄弟相称,恐怕家父知道了要责罚了。”杜英正色拱手说道。
谢奕连连摆手:“迂腐,迂腐!”
不过他说着,声音确实不自觉地小了下来。
可能他也是刚想起来,自家年长点儿的几个儿子,年岁都要大过杜英了,要是自己给他们弄了个这么年轻的叔叔来,这帮小子怕是要有意见喽!
回过神来的谢奕,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不过态度当然是要摆出自己不想为难杜英的态度:
“也罢,那余便称呼一声贤侄,杜盟主担待!”
“哈哈,将军客气!”
“诶,诶诶不对!”谢奕急忙打住,“乃父虽不在,但是余窃认为伯父,应当无差,便称呼一声‘谢伯父’便是。”
谢······谢伯父?
你们这个姓,可真好。
杜英虽然一肚子的吐槽,但还是微笑着应下,还有模有样的连称两声“伯父”,同时也让人再去把仅剩下的几坛酒挖出来。
这一次,为了招待这些王师将士们,也是“元气大伤”了,伤的自然是关中盟各个坞堡的粮食存储,当然还有再珍贵不过的酒水。
酒这种东西,浪费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