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正心有不甘的,又何尝只是骑兵们呢?
慕容德勒马回首,看着杀声震天的沙场,一样脸色阴沉。
只不过他所愤怒的,显然并不只是王猛战胜了他。
战场上的胜负,乃是兵家常事。
可是慕容德愤怒的是,有人向他阐述了一个南北夹击的计划,可是一直到现在,除了水面上的战船之外,慕容德没有看到他的一兵一卒。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大概是因为察觉到关中王师的主力都在此地,所以恰恰打算借助慕容德牵制住王师,而自己直接往邺城去了。
但凡能夺得邺城,那么王师后路被断,再加之在滏水陷入僵持、激战疲惫,恐怕也无力再战邺城,而会选择迂回撤退。
冀州,将仍然置于邺城主人的掌控之下。
而他,显然要重新成为邺城之主。
“慕容垂······”慕容德喃喃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攥紧了拳头。
慕容德的后方,是戴逯率领的残存王师前锋。
察觉到深入自家军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鲜卑骑兵,此时掉过头就要跑,王师将士们自然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气。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是废物?
所以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王师将士,奋起最后一丝勇气,怒吼着杀向意图突围的鲜卑骑兵。
慕容德已经越众而出,王师士卒历经苦战,慕容德麾下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是如此险境,若是不能尽快突围的话,更是将死无葬身之地。
“杀!”慕容德提着刀,嘶声高喊。
意识到自己处境的鲜卑骑兵,一样在拼命突进。
邓羌正率领王师骑兵咬着慕容德的侧翼进攻,此时见到慕容德选择在另外一边杀出去,登时也不敢怠慢,急急招呼部下追上去。
慕容德看到了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飞奔的王师骑兵,脸色微变,急急催马,数百名黑甲骑兵簇拥着他,终究是凿穿了王师的防线,跳到了外围。
不过慕容德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跟着他一路向王猛中军进攻的两三千骑兵,包括那支颇为精锐的黑甲骑兵,此时还有多
。半被包围在人群之中。
“戴平道何在?!”邓羌愤怒的勒住缰绳,环顾周边。
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当然也是王师最终没有能够挡住慕容德。
“将军已身负重伤,后送了!”一名偏将惶急的说道。
戴逯之前一直带着亲卫冲在最前面,的确让王师将士们在被骑兵冲的七零八落的情况下仍然还能够浴血鏖战,而现在戴逯受伤倒下,让王师将士们顿时没了主心骨、各自为战。
原本就已经零散的阵型,彻底崩散,不过各个偏将和校尉仍然还在尽可能的抓住身边的士卒们向着慕容德逃窜的方向追击。
邓羌被堵了一下,旋即察觉到那些被包围的鲜卑骑兵,在一样失去了主心骨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但是很快求生欲就让他们自觉地汇聚,向着不同方向突围。
而各自为战的散乱王师将士,显然并不足以阻挡一支想要突围求生的骑兵。
“你们堵住,本将去追,莫要乱了阵脚!”邓羌甩下一句话,带着骑兵追上慕容德。
而他这句话,显然安慰的成分更多一些,落在偏将的耳中,偏将无奈的跺了跺脚,邓羌带着骑兵去追,也总好过自己带着步卒们又空跑一圈。
他扭过头,看着自家摇摇欲坠的防线,咬牙说道:
“弟兄们,随我杀敌,今日万不能放跑了一个鲜卑人!”
结果还不等偏将动身,就有人惊呼着指着不远处的望楼。
偏将惊讶的看过去,望楼上重新有了人,正在挥舞着令旗。
居高临下,挥舞令旗的人能够清晰的看到战场上错综复杂的变化,而顺着他令旗所指的方位,王师将士们正在游走,封堵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