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抚摸着塔西逐渐冰冷结霜的脸，婵翅一样的睫毛也结上了一层白霜，塔尔又自顾自将白霜化开。
“你没有死，对不对？”塔尔出声质问，可是那愈发冰冷和青紫的尸体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现实。
塔西，死了！
“塔西。”塔尔疯狂亲吻着塔西的脸颊，似乎在宣泄这些年的愤怒，一点点的惩罚着塔西。
也一点点，在惩罚他自己。
“塔西，你真坏。留下哥哥一个人，我从来没想到要你死，哥哥知道……”塔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眼神死死盯着洞顶。
像，死了一样。
“哥哥都知道，塔西。”
塔尔突然凑近了塔西安睡的脸，银发做着塔西的枕头，塔尔将自己身上的兽皮解开，铺在两人的胸前。
“哥哥，陪你。好不好？”塔尔的脸突然变得僵硬了起来，刚刚还如羊脂膏玉一般温润的脸颊突然出现了千道鸿沟。
沟壑在他脸上交错着，“唔。”乔乔掩饰不住的惊愕，“夜墨。”
夜墨急忙将乔乔的嘴捂住，乔乔还是有些震惊。
“他要做什么？”
夜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塔西的脸，在一点点的变成塔尔的脸，塔尔的脸，逐渐变成了塔西的脸。
就连身体上的皮肤，也变成了塔西烧伤的脸。
“换脸？”
塔尔是想用他的身体，给塔西留下最后的体面。
“塔西，哥哥只能为你做到这了！”塔尔一瘸一拐从冰棺里爬了出来，自嘲似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么痛啊？”
塔尔披着“塔西”的皮囊，一瘸一拐走出了洞穴。
拼劲全部力气，将整个洞口进行了冰封。
“咳。”塔尔捂着胸口，一点点兽力的使用都能要了他的命，脸上全都是释然。
“我们得跟上他。”夜墨抱着乔乔从屋顶跑了下来，塔尔一瘸一拐不知道要去哪里。
“是狐族部落，他不会要去自首吧？”
“自首？”夜墨紧盯着那一瘸一拐的身影，骨瘦如柴，塔尔是想自己替塔西顶罪。
塔尔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宛如进入风烛残年的老者。
“噗——”塔尔吐出一口黑血，乔乔忍不住担心起来，“夜墨，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夜墨摇头，既然是塔尔选择的路，他也不好插手。
“打死他，打死他!”一群狐狸夹枪带棒的，一个个操着几根棍子和石头，“打死他，打死他。”
塔尔眼神突然变得释然，就连静严看到他，脸色也一变。
“你是塔尔？”
塔尔摇摇头，嘴角一抹艳丽的鲜血。“我，不是，不过……是我杀了你女儿。”
静严瞳孔放大，举起手中的拐杖就抡了起来，狠狠砸向了塔尔的脑袋。
“不要。”乔乔大声喊了一句，木怔怔盯着塔尔的嘴型，那分明是，“别，管，我。”
夜墨穆地将乔乔的手抓住，那根拐杖直接抡上了塔尔的鬓角。
“唔。”塔尔闭目，坦然地接受这一切，“躲开啊!”乔乔只能眼睁睁看着塔尔受伤，右脸还是那张绝伦的脸，那抹妖冶的鲜红，徒增了一抹色彩。
奏的——
塔尔嘴角勾起一幕笑容，不是妩媚，似乎看见了什么好看的风景。
想到了，最爱的人。
那分明是——
塔西。
“嘭——”应声倒下的，是塔尔的身体。
“哥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