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地铁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顾菲菲突然发现她的手机落在桃阁馆,钟玥只得陪她返回去找。
等走回到桃阁馆,里面的人都下班了,只留个值岗保安在门厅,端着盒饭刷着手机屏,看到钟玥和顾菲菲,一脸不耐烦。
听她们说要找手机,保安挥了挥手,“不行,里面已经下班了,放你们进去万一丢了东西怎么办。”
“小哥,我只是去拿一下手机,很快就出来,你大晚上值班辛苦,抽根烟提提神。”顾菲菲声音甜甜的,从包里摸出两盒软中华,边说边把烟塞到保安手里。
保安原本还带搭不理的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眯眯说着,“手机落里面了是吧,这大晚上的,怎么能让你们小姑娘白跑一趟呢,我陪你们进去找吧!”
“不用了小哥,你陪我们找一趟出来饭都凉了,怎么好意思呢,你吃饭,我们自己去找就好。”
听顾菲菲这么善解人意,保安笑意更深,“那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你们快去快回。”
“好的好的!”
顾菲菲拉起钟玥往里面走去,宽阔的楼里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钟玥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到灯开关,只好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微弱的光源只能照到脚下几步远。
“你手里落在哪了?”钟玥问挽着她胳膊的顾菲菲。
“三楼!”
“做护理不是在一楼吗?”
“我去三楼咨询了点别的事情。”寂静的楼里回响着两人的声音,话音落下后,周遭一片死寂,只闻得两人鞋底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嗒嗒声。
顾菲菲似乎有点害怕,手抓得钟玥胳膊有点疼,一呼一吸都格外沉重。
顺着楼梯走到三层,“哪一间?”
“走廊尽头那间。”
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借着手电筒细微的光亮,钟玥看向身旁的顾菲菲,她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门,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作用,顾菲菲脸色看起来有些惨白。
“钟玥,我手机就落在那里了,我们进去找吧。”钟玥把头转向前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那扇米色的雕花门,手搭在门把上,轻轻一拧,吱嘎,门开了。
钟玥刚想说我们进去吧,冷不防被顾菲菲揪着胳膊一推,踉踉跄跄跌入门内,站稳后的钟玥急忙拉门,可刚才还松松的门把手怎么也转不动,手心顷刻间透湿,虽然一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钟玥,她需要马上出去。
“顾菲菲?顾菲菲?你在外面吗?快开门!”
钟玥使劲拍打着,但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她尝试着给白泽拨通号码,可这里似乎没有信号。
餓……餓……
有什么声音从屋内漆黑的空间传来,不太真切,但在这种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回响的环境中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钟玥僵硬着回身,把手机往高举了一点,才勉强看清屋子的全貌,这似乎是个花房,整整齐齐摆放的木架子如同训练有素的死士,沉默着伫立于无边的黑暗。
往前走了几步,钟玥来到离自己最近的木架,把手机往前凑了凑,待看清架子上的东西,她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捂嘴,惊叫声死死卡在喉咙里,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失去光源的周遭陷入一片漆黑。
钟玥硬是将那声尖叫咽下肚子,提着神经强迫自己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
光源回归,眼前架子上摆放的那具赤褐色尸体再次显现出来,他双目圆睁,似乎还没有死透,黑洞洞的嘴巴大张着,只能发出餓餓的声音,透过排列整齐的牙齿,钟玥看到他赤红色嗓子里长着朵桃花,桃花中心沉睡着张人脸,就像纪凌尘身上的那种花瓣。
餓~餓~餓
赤褐色尸体因着嗓子里的人面桃花,只能发出这种声音,死灰色的脸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苍白得触目惊心,眼睛盯着钟玥骨碌碌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