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司是专门关押和审讯犯人的地牢,也是李狮子的天下。
地牢四处昏暗潮湿,壁上还残留着洗不清的血渍。因为得知元倾君今日要亲自来审讯广氏兄弟,狱卒们一大早就在地牢里冲刷洗地,甚至还在地牢两端摆上了鲜花,鲜花的香气和刺鼻的血腥味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怪味儿。
李狮子虽然看着彪悍凶恶,心却极其细腻,怕其他犯人会惊扰到陛下直接将这一路的囚犯灌上一碗迷魂汤,好让陛下耳根子清净清净。
随着大门的徐徐开启,一束晨光照进了幽暗的地牢,这缕阳光对于久在黑暗中的人来说是那么是刺眼。
一缕缕香烟缓缓飘进,只见着两名清秀的粉衣宫婢手中各提着一顶鎏金掐丝五宝铜香炉款款而来,身后紧跟着四名健硕的轿夫,轿夫肩上抬着一顶金龙辇,辇上有一顶祥云伞,伞沿上垂落着七彩流光的珍珠链,链尾镶嵌着一颗水滴状的红宝石,嫩黄色的金色纱幔将元倾君笼罩在其中。
她左指扶着额间,侧躺在辇中,透过纱幔隐约可见她那双如嗜血般的红眸溢出尊贵的王者霸气。
龙辇两侧跟着两人,一个是一手持拂尘一手翘兰花的魏纪魏公公,一个是长伴陛下左右,寸步不离的七星卫之首天枢。
龙辇后依旧跟着两个手提香炉的粉衣宫婢。
青烟袅袅,恍如仙气环绕,仙帝下凡,这与肮脏阴暗的地牢形成了巨大反差显得有些不真实。
一只素若柔荑的玉手缓缓掀开纱幔露出那双鲜红的眼眸,她看着两侧牢房里昏睡的囚犯,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还没等元倾君停辇,李狮子就领着狱卒们集体跪拜,“微臣叩见陛下。”
待着龙辇稳重的落下的那一刻,元倾君才淡淡说出“平身”两字。
“谢陛下!”
魏纪将纱幔彻底掀开挂在两侧的金钩上,元倾君这才露出全貌,她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有节奏的在金扶手上敲打,双眼视线越过李狮子盯着被吊在半空中打的满身是伤的广氏兄弟。
她撇着眉头,嘴角挂着一丝不悦,她也没想到只是稍微设个小圈套就真的会有这种蠢货往里钻,不过这跟她预想的也差不多。
前者藏针,将自己隐于人前,后者下药,一个放风一个投毒,这分明就是两种手段。
广氏兄弟俩自昨夜被士兵抓住就直接带到了诏狱司接受了李狮子的一整夜的酷刑,竟然已经只字不提。
“怎么样了!”
“回陛下,别看这两人蠢,但性子却硬着呢!到现在都不松口!”
元倾君轻啧一声,叹道:“这云城怎么挑出这么两个蠢货,被人耍了还要帮人守口如瓶。”
也许是听见云城两个字,广云迷糊的睁开了双眼,发白开裂的唇间无力的吐出“暴君”二字。
九渊城素来有暴君的历史,但她元倾君不是,各国无非是把她和以往的九渊城君主摆放在了一起。
她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其他国家,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软弱的主。初登帝位,云国就派军队偷袭九渊城边境小镇,元倾君直接下令派兵将敌军攻到了他们的主城,令云城元气大伤,元倾君都想直接将云城灭了以绝后患,谁知被云城倒打一耙向各国控诉说是九渊城率先出军攻打云城。
早就不安分的龙游城背地里怂恿着各国联合向九渊城宣战,还是忘忧国在中间调和,才把这事压了下去。
也因为这件事,两国也结下了梁子。
如今逮到广氏兄弟,元倾君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元倾君伸出玉足,天枢不急不缓地单膝跪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亲自为她穿上靴子。
魏纪一手搀扶着她起身走进牢房,天枢和李狮子也紧跟其后。
牢房里的恶臭比外面走道浓烈的多,右侧摆放着个数各样的刑具,有用过的,也有等着用的,火炉里泛着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