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凌天望问道,看着他的目光深沉。
在凌天望的注视下,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只需陛下开口,允许商户子弟考科举入仕,陛下必定能够得偿所愿!”
他的话音落下后,诺大的朝堂一片安静。
那些大臣们小心翼翼的看向凌天望,观察着他的神色,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更是没了什么相互对视的小动作。
就连一开始打定了主意,要找他麻烦的张大人也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安静了下来。
在这样安静又憋闷的环境中,恐怕只有凌天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甚至漫不经心的为自己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这才慢悠悠的看下那个说完话便低下了头的人。
他有些好奇,这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剑锋直指士农工商这流传了几千年的阶级观念。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凌天望轻声问道。
那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因着凌天望没有立刻发难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听到他的询问,他在心里苦笑,表面上却依旧是那么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
他努力挺直胸膛,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说道,“虽说商户人家地位低下,但为了钱财,依旧有不少人坚持。”
“他们手里有财却无权,也没有地位,平生所愿就是能够改变自己的地位,而允许他们的后代科举是他们想要却又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陛下只需要下了这一道命令,他们就肯为陛下冲锋陷阵,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更不用说那些死不带去的身外之财!”
在他说话的时候,凌天望不住的微微点头,一副已经被他说动了的模样。
这怎么可以!那些满身铜锈的商户子弟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入学!张大人在心里想道,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目眦欲裂,显得很是狰狞。
相较于那些自认清贵的翰林文官,凌天望对商户和农户倒是一视同仁。
不过…
他的目光在张大人身上一扫而过,眸色渐渐的深沉。
“张大人可有话要说?”凌天望轻笑着开口问道。
乍然听到凌天望的声音,张大人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得低下了头,有些艰难的调整自己的表情。
“我认为不可!”片刻后,他再次抬起了头,怒目圆睁的瞪着身边的同僚。
“为何不可?”对
方并没有被他的态度吓到,反倒是迅速将凌天望一直以来的态度在心里转了一圈,毫不客气的反问。
“税收降低,无论商户和农户都能够立身,而允许商户子弟走科举一途,更是能够轻而易举收拢商户的心,让他一心为国为民!皆大欢喜!又有何不可?!莫不是张大人心有其他打算?”
“你血口喷人!”听了他的猜测,张大人自然不能够承认,有些慌乱的反驳。
眼见着他们二人针尖对麦芒,隐隐有要吵起来的架势,凌天望不由得眉头微皱,心里生出了几分厌烦。
“朝堂之上,岂容你二人放肆!”他冷声呵斥。
因着这一句话,那两人连忙低下了头,做出一副顺从姿态。
凌天望冷哼,却也没有计较他们的面服心不服。
“为何不赞同?”凌天望看着张大人,眼神冷漠。
“商户子弟满身铜臭,”张大人愤愤不平的开口,“怎么能够让他们污染清贵的学堂!”
听到这话,凌天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如此说来,张大人必然两袖清风,没有任何资产。”
听了前一句话,张大人心生骄傲,正想要点头就听到了下
面的话,他的表情变了变,点头的动作就僵硬在了半空。
没有任何资产…这话恐怕连地间的老农都说不出口!更何况,他也不是真的那么两袖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