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交代，副将心中相信，但表面上却是做出了一副怀疑的模样。
“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你呢？”他问道，随即清楚看到对方眼里渐渐浮现出的绝望。
那人用尽了全力抬头，被鲜血污染了的事情只能够看到副将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冷漠眼神。
他想说，他已经将能够说的都说了，他想说，他可以保证自己的所有言语皆为真实。
但是在即将开口的那一刹那，他清楚看到了副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以及咄咄逼人。
在这一刻，他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不过是一条砧板上费力翻腾的鱼罢了，就算他生了唇齿，有了语言，对方信或不信，放或不放都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罢了。
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头，他苦笑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刚刚认知到的处境，他的声音变得尤为尖利了起来。
“问这些有何意义？”他反问道，“我可算是知道了，无论我说什么，你的态度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我的安危也依旧难料。”
听到这话，副将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抬高了声音问道，“难道你才刚知道这一点吗？我以为你
在落入我手中之后，就已经看到了自己可以预见的死亡。”
那人的表情不断的变换着，最终挪开了落在副将脸上的视线。
他像是要哭，嘴唇两边的肌肉不断的抽动着，但最终却也只是无声的哀嚎。
从副将的角度看去，他可以清楚看到对方断裂的牙齿，喉咙的黑洞。
为自己换了一个更加轻松的姿势坐着，副将开口说道，“你还知道什么？若是说出来，我或许考虑能够让你活得更自在几分。”
“我不是马上要痛快的死去了吗？”那人反问道，看向副将的眼神很是挑衅。
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生气，副将在这个时候显露出了自己宽广的胸膛。
“但你说出来的信息却可以决定你在死之前的生活。”他偏了偏头，示意旁边的人往前走上一步。
看那人满脸血污中紧闭着的双眼，副将有些无奈的摇头，抬手点了点旁边站立的人，问道，“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你家人的所有信息，你想要听一听吗？”
除非他是真的狼心狗肺，否则不会不因为副将口中所显露出的信息而心生震动。
很显然，那人虽然看淡了自己的生死，却
没有办法将家人和自己混为一谈。
“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能对他们做什么事！”他眼睛赤红，目眦欲裂的大声呼喊，“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就杀我吧！”
“在我面前，你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副将抬手遮了遮耳朵，有些嫌弃的强调道，“他的声音太大了些，你们去，让他知道说话应该小声一些。”
随着副将的声音落下，立刻便有人走向那还在哀嚎强调的人。
身为执掌刑罚的人，他们从来就不知道温柔为何物，也不知道循序渐进的办法。
他们毫不犹豫的，用宽大的，长满了茧子的手掌堵住了那人的嘴，另一只手掌则抵在他的后脖颈。
一手向前，一手向后，两只手同时用力，与此同时，那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他一双眼随着时间流逝而不住发白，喉咙间最后的呼噜咕哝也从微不可闻变为彻底消失。
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副将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他眼前看到的依旧是外面艳丽的花束，而非狰狞的面孔，逐渐无力的挣扎，以及已经发黑的污血。
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敲击
着，几下过后，这才大发慈悲的开口说道，“行了，他留着还有用，你也别真下了死手。”
随着副将的话音落下，那人被堵住的嘴终于有了再次呼吸的机会。
没了身后人的控制，他软软的躺倒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