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丞相不像是丞相,反倒像是一个刚刚做了农活的老农。
那些跪着的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有诸多感慨,但是其共性却是对凌天望越发的恭敬了。
而那些本来摇摇晃晃,打算当墙头草的人也一个激灵,再感不到两面夹击的滋味。
他们都不是什么单纯的人,虽然之前的事情像是一系列的巧合堆积而成,但是想着最后得到利益的人,他们却谁都不敢,真正的把这当成是一件巧合。
丞相连续不断的咳嗽了很久,到最后,甚至已经有些咳不出声了。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我们的丞相扶起来,”凌天望转头看了将军一眼,语气平静的开口。
将军早在丞相开始咳嗽时就已经回过了神,此时,连忙翻身下马,往丞相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顾及着对方最后的脸面,将军只想要老老实实的将对方扶起,最后再绞尽脑汁的说上几句漂亮话,让大家都略过这一个话题才好。
但是最后,将军抿着唇,有些头痛的看着被自己一把拽了起来的人,眼神控制不住的闪闪烁烁。
若是他说,他只是一不小心的低估了
丞相的重量,会有人相信吗?将军板着一张脸,在心里想道。
那些大臣们可不知道将军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只看到胸无点墨的武将将清瘦的文臣之手整个拎了起来,像是拎孩子一般。
一时之间,本来老老实实的文臣们不由得变了脸色,看着将军的眼神中敌意满满。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将军的脸色越发的僵硬了起来。
脚尖在地面上转了一个浅浅的圈,将军故作若无其事的清咳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他迅速的站回到了凌天望背后的位置,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隐藏在众人之间。
只是可怜丞相还没有从自己竟然被人单手拎起的震撼中回过神,就又因为对方的突如其来而控制不住的踉跄了两下,差点又摔倒在地。
可能是因为脸面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激励着他,丞相硬撑着脚踝处传来的刺痛,直挺挺的站在了原地。
若是平日里,此时的他必定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但可惜,凌乱的头发以及沾染了泥土的衣物打破了他的的形象。
有和文臣不对付的武将在背后偷笑,即使在将军凌厉的目光下收敛了自己
的动作,肩膀却一直不断的抖动着,连带着身上穿着的战甲也不住作响。
丞相清楚的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后槽牙紧紧的咬着,在脸颊两侧鼓起一个大大的包。
“陛下,”丞相躬身说道,“我如今实在不雅,望陛下恕罪。”
凌天望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在他的身上略过,没有任何的停留。
“你们都退下吧,”他说道,“我不需要这么多人迎接。”
说完之后,凌天望也不看其他人有什么反应,另一只手拿着马鞭,轻轻的敲了敲马臀。
将军虽然因为凌天望的选择而有些许的惊讶,却依旧以着最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连忙引导着背后的部队跟了上去。
在众多穿着盔甲的人中,一架孤零零的青布小轿是其中最惹人注意的颜色。
无论是谁,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上面,并且在心里不断的猜测那里面坐着的人是谁,又会对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当然,心怀猜测的人自然包括坐在酒楼二楼,注视着队伍离开的宋辞。
看着凌天望时,宋辞的目光里只有无尽的嘲讽,但是等视线落在
那一 抬青布小轿上,他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想也不想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踏步的走向窗边,即使在这个过程里撞到了椅子,撞歪了盘子,他也依旧没有停下来。
胸口紧紧的抵着窗口的边缘,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