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门边偷看的江泛月攥了攥拳头,有些不安。
本来以为这王府这么大,自己住在这,也不会同常常李归舟打照面,可若是住的这么近,或者说自己就是在他的院子里辟了个小居所,那今后定是又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泛月蹙眉凝思半晌,末了关好小门进屋了。
长安似是比扬州冷些,夜里已经有了薄薄的寒意。
江泛月洗了个热水澡,趁着热度还在急忙上了床,这一日奔波使得她有些疲惫,躺在温暖的床榻上,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江泛月便出了门,同那牙郎去把店面的事定下了,虽然有些贵,但真正租下这两层小酒楼后,心中的喜悦却是遮都遮不住的。
酒楼虽小,但五脏俱全,而且她做的只是茶水生意,原也不用多大的店面,这已经比一般茶馆大得多了。
最妙之处在于,一楼中央还有个小戏台,皆时请个先生来讲些评书,也是种招揽生意的好办法。
一楼定是要作为散座的,二楼可划分为一间间小阁子,供有需要的客人选择。
廊道上还可以设些雅座,叫二楼的客人也能听清楼下的评弹。
江泛月美滋滋地想着,又去了后厨看了一眼。
后厨地方挺大的,就是得把两个大大的灶台改成“操作台”,上头放各种小料与茶炉,下头做成柜子,放置原料。
边上还得再添置两个大置物架,用来放茶壶、茶碗、托盘等物事。
对了,这墙上的漆都斑驳了,还有外头的砖,好些都裂了,桌椅她也不喜欢,要换。
要添置修缮的东西多如牛毛,江泛月算了算价,数了数剩下的银子,叹了口气。
不过她心态一向好,没过一会便又习惯性自我安慰起来。
没事,一步一步来吧。
她坐在台阶上,望着空空荡荡的酒楼发了一上午的呆,畅想了一番伟业宏途后,关好门,拿好珍贵的钥匙回府了。
但一回到府里,她却发现自己院里站了几个人,一见她进来便躬身行礼。
为首的是个面容慈祥的妇人,她笑着道:“娘子回来了。”
江泛月有些疑惑:“你们是?”
“娘子,奴原是宫里照顾嫔妃的内人,娘子唤我裴嬷嬷便好。”
她又向江泛月介绍其他人:“这位是谭嬷嬷,之前在宫中尚膳局当差,专管茶水的,听闻娘子想开茶馆,想必谭嬷嬷是帮得上忙的。”
谭嬷嬷也上前见礼,虽叫嬷嬷,但长相清秀,看着也不过是三十来岁的模样。
她的螺髻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深青色宫装,透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老成来。
她性子也并未像裴嬷嬷那般热络,行了礼后便安安静静立在一旁。
“咱们都是王爷派来伺候娘子的,还有后头的厘子和圆子,也是新买来的。”裴嬷嬷挥挥手,后头两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也上前见礼,江泛月点点头:“有劳你们了。”
“娘子,王爷请您去正屋用午膳。”蜚零清越的声音恰好传进来,江泛月一回头,便见他站在月洞门外拱手行礼。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蜚零对她越来越客气了。
江泛月点点头,正好她也要见见李归舟。
她抬步出门,又问蜚零,“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你之前落了崖,身上的伤如今可好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姑娘关心。”
他说完便不再答话,江泛月从游廊上出了月洞门,进主屋一看,里头除了桌上的菜,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李归舟的身影。
“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