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前有个小池塘,上头种着些常青的水植,还有几条红鲤游戏其间。
“方才不是说累了?让侍女带你去屋中休息一会儿吧。”
江泛月点点头,立刻便有侍女上前,接过李归舟递来的包袱,带着她绕过数道迂回曲折的小道,进了一间小院。
路上,那侍女说自己名叫云厘,是府上新买来的丫鬟。
江泛月见她年纪虽小,确是个机灵的,说话做事皆十分妥帖,心中暗暗赞了季实两句。
想不到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做事还挺牢靠的嘛!
方才在这静谧的园子走了一圈,她晕船的感觉才彻底消失。
但这种感觉褪去,她一时间又觉疲乏更甚,连连打了两个呵欠。
江泛月一进屋中,便躺在黄花梨拔步床上,昏昏欲睡。
左右李归舟已经去前厅议事了,这觉江泛月睡得毫无负担。
这一睡,再醒来时,竟然已经是日暮时分了,江泛月朦朦胧胧中见屏风外点起灯盏,还有侍女走动的声音。
江泛月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忽然想起现代时听过的一句话:最孤独的事便是一觉睡到黄昏,却发现屋中只有自己一人。
她如今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此刻屋中虽有别人,却只有她一人,是他乡之客罢了。
几分惆怅涌上心头,江泛月正酝酿好情绪准备掉几滴眼泪,便见珠帘被掀开,云厘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见江泛月醒了,她脸上绽出笑意,边往里走边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奴婢还以为姑娘会睡到晚上呢,姑娘可要让奴婢传膳?还是去前厅同您兄长用膳?”
被她这么一打岔,江泛月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道:“我去前厅吧。”
云厘点点头,又替她梳洗一番后,领着她绕过一片假山池水,去了前院。
李归舟似乎很忙,江泛月到时,他依旧在书房中与几人商谈事情,到此时还未用膳。
江泛月便坐在外头露天的花厅中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云厘聊天。
许是听到了两人的声音,里头几人不多时便一道出来了。
李归舟见到外头花厅里坐着的江泛月,问,“醒了?”
江泛月望着他,点点头。
“听说你今日中午都没用膳?”
“睡着了怎么用午膳?你快传膳吧,我饿了!”
江泛月饿得慌,语气有些急了。
李归舟见状,便也依她的话,命几个老仆去传膳。
一下属笑道:“张郎君,令妹可真是活泼有趣!”
他是季实的下属,不知道李归舟的底细,只以为江泛月真的是他妹妹。
李归舟望着江泛月尚有些迷茫的神色,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也煞有介事地点评了一句,“的确会折腾人。”
江泛月尚不清醒,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倒也不生气。
“诸位今日辛劳,也一起吧。”
李归舟说完,便率先带着江泛月走到正屋中的饭桌前落座。
几人也不拘束,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其实他们也累得慌,就不知为何这位“张郎君”如此精力旺盛,到此时还一派淡然,仿佛在书房中说了一日的不是他一样。
几人围了满满一大桌,不多时便有下人端着几个托盘来上菜。
厨房里的人也是临时雇的,做的菜品皆是淮昌当地的特色佳肴:红梅珠香、奶汁鱼片、糖醋荷藕、鸡丝银耳、罗汉大虾、红烧赤贝……
各色菜肴一一被摆在桌上,色香味俱全,叫人眼花缭乱。
更难得的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