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江佾只是随口提及,可真的要她每日花一早上在女学里,对她来说也是极痛苦的——这意味着她不能睡懒觉了。
照儿安慰她:“没事的姑娘,您午时便可以回来睡觉了,届时想睡多久睡多久,绝对没人来吵您。”
江泛月更伤心了,她何时午睡过?
第二日天还未亮,江泛月就被迫从温暖的被窝中离开,踏上寒冷的求学路。
江佾将这女学设在府中前院,中间隔着一大片星波湖,江泛月和松仪得走上许久才到。
“七妹妹。”后头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
江泛月回头一看,四个家奴抬着一顶软轿徐徐走上前来,身后五六个侍女婆子依次跟着。
软轿停在江泛月面前,立刻有两个侍女拉开帏帘,露出里头坐着的曼妙少女来。
一身茜粉薄袄秋装,发间戴着对金步摇,唇上淡淡口脂,眼波似水,极其温婉。
“七妹,天这么冷,你怎的穿得如此单薄?”江淮月有些忧心地问。
松仪在江泛月耳边低声提醒道:“姑娘,这是三姑娘。”
原来是苏氏的女儿江淮月。
“见过三姐姐。”江泛月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往日因为钱姨娘,都不得见七妹妹,如今可好了,七妹妹日日都能同咱们一起上学堂了。”
还未等江泛月回答,她便接着说道:“月见,另给妹妹找顶软轿来,别让她受冷。”
“是,姑娘稍等。”
江泛月再次谢过她,等另一顶软轿来了,两人便一同进了学堂。
江府共有六位姑娘,二姑娘已经出嫁,四姑娘被禁足待嫁,六姑娘自幼被外祖家接走扶养,故而如今家中姐妹只有三姑娘、五姑娘和今日新来的江泛月在此上课。
学堂虽在府中,但除了府中姑娘,还有一些与江佾交好的人家,也将女儿送来上学,无他,只因为这位女先生乃是从前在宫中当过讲师的,后来年纪渐长,这才回了扬州故地。
两人到学堂时,里头早已坐了许多人,此时还未开课,便有几个同江淮月相识的姑娘同她攀谈起来,江淮月适时向众人引荐了江泛月,几人亦是一番寒暄不提。
时辰一到,全场便肃静下来,落针可闻。
可见这位先生是有多么严格了,她五十岁上下,梳了个规规矩矩的圆髻,一张脸古板又严肃。
江泛月坐在最后一排临窗的位置,恰好见窗外鹅石小径处有一人匆匆走过,叫她有些疑惑。
“七姑娘,既然坐着不专心,那就请您站着听吧。”
堂上的女先生停下插花的动作,狠狠一拍桌子。
众人的目光齐齐朝她这儿扫来。
江泛月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林先生,七妹只是……”
“三姑娘,请安静。”林先生打断她。
“好了,继续上课。”
林先生举起手中的剪子,道:“先择个枝条,剪个小口,然后便需用手夹紧向剪子口的相反侧慢慢弯曲,如此便能将直愣愣的枝条变成弯曲的……”
“先生,我来晚了,学生向您赔罪!”
一道声音突兀地在屋中响起,林先生手上使错了力,竟直直将手中的棣棠生生折断了。
“五姑娘!你怎得又迟了!”
“先生,我……”
“你今日同七姑娘一同站着!”
五姑娘苦着一张脸走到位置上站好。
原来方才外头的人便是五姑娘,江泛月也算是第一次见她。
五姑娘江溶月比她年长一岁,乃是苗姨娘所出,她上头有个同胞姐妹,江府二姑娘江沅月,已经嫁给了扬州司马卢真义的长子为妾,今春才生下一个小郎君,颇得司马喜爱。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府中也没人敢小瞧苗姨娘与江溶月,她们母女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这不,江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