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淑慎清楚的记得,后世2023年的时候,网络上还在为高铁上能不能卖卫生巾争论不休。
种花国的性教育是相当匮乏的。
有些人理所当然地说,你憋一憋不就好了,而把占种花国半数人口的女性的需求视若无睹。
有些人神秘兮兮地说“流血了,你就长大了”,到底为什么,这就长大了?
什么都没说。
不少女孩子是懵懵懂懂的,慌慌张张的,不知道怎么办的,不少家长是比孩子还慌的,朦朦胧胧的,遮遮掩掩的,欲言又止的,只说长大了都会这样。
岑妈是当医生的,岑淑慎第一次流血的时候,岑妈就给她开了个座谈会,她讲课,岑爸旁听记笔记,在父母的教育下,岑淑慎从小已经有了性别意识,但无论岑淑慎怎么抗议,岑妈坚持要岑爸也旁听,“这是你爸爸,这些东西他也应该知道的,你可以向他求助……”
一面不知道从储藏室的哪里翻出来的小黑板上写着圆润的几个字,“关于月经,你需要知道……”
“首先,什么是月经,”岑妈往黑板上挂了张彩图,指着图片对她说,“这是你的内生/殖器,子宫就在你的小腹这块,它像一个倒置的梨子,是你孕育胚胎、胎儿和产生月经的器官,你就是在妈妈这里长大的,当然,生育是你的自由……子宫腔表面有一层组织,受到了卵巢性激素的影响,发生周期性的脱落,这就是你看到的红色的血,偶尔有血块什么的都是正常的……”
“我再给你讲一下月经周期……规律月经的出现是生/殖功能成熟的重要标志,但是妈妈不认为这就意味着你长大了,长大是心智的成熟,它意味着很多很多,而不仅仅是每月的流血……正常月经……痛经……”
“我不觉得痛经要忍着,布洛芬是一种非甾体抗炎药,它没有成瘾性,只有耐药性,疼的厉害的时候完全可以吃一颗,半个小时之内就能起作用。”岑妈温柔地注视着她,岑爸在旁边刷刷地记笔记,而当时的岑淑慎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有个好妈妈的,后来她才知道,不少人都是稀里糊涂地过来的。
原本坦荡的她在同学们的“指导”下 ,她也学会了月经羞耻。
她会偷偷凑过去问,“有那个吗?”
老朋友、亲戚、大姨妈、那个……还有小卖部里的黑塑料袋……
所有的一切给她懵懵懂懂地劈头盖脸罩上了一层,生活似乎和她妈妈讲的不一样,这些事都是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讲的,甚至大学的时候有个月抛男友连个卫生巾都不愿意给她买,还理所当然地跟她说,“你让我一个大男人买这些丢不丢脸?”
她不知道哪里丢脸了,是清朝的僵尸起尸了吗?她当时很果断地立马分手,物种不同是不能谈恋爱的。
“同学,我来给你送卫生巾。”突然就把她唤醒了。
岑淑慎在重重叠叠的回忆里如大梦初醒,长长地叹了口气,周围是狭小的难闻的洗手间隔间,从和蔼的女老师手里接过卫生巾的时候,她确实感受到了久违的感动,来自同学和老师的善意。
“谢谢老师。”她满怀感激。
“应该的,要谢,就谢你那个小同学吧?”和蔼的老师笑眯眯地说。
高跟鞋哒哒哒远去,岑淑慎撕开了一小包,把柔软的棉质材料垫上去之后感到了一阵轻松,陆唯买的是一包240mm的日用,其实不太够用,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她一前一后把内/裤垫得严严实实,总算有了点安全感。
血崩了,血沾得到处都是。
她最好还需要换一条裤子,但是她确实已经觉得很麻烦陆唯了,倒没有什么羞耻不羞耻的,主要是确实有点尴尬和非常麻烦人,关键是还在考试。岑淑慎抬手看了眼手表,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她还有两道空白的大题没写,她艰难地拎起裤子,忍着一阵又一阵的疼,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