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守夜的任务,听着房间里书页翻动的声音,困意逐渐袭了上来。
微风吹过,和自己娶亲那晚一样卷席着繁花的香气。
那夜,钟离烁也穿着同样的纁色长袍,金线勾勒出各式各样的花纹,看上去好不气派。
但他却一脚踹开了段锦的家门,看着里面同样的红绸喜字,整个人的散发着戾气:
“阖乐郡主呢?”
前来贺喜的廖英池让简明给了他一杯茶水,让他消消气,钟离烁喝完之后就将茶杯摔碎在地上,似乎是不将今天这个场子给砸了就不罢休。
但廖英池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大冢宰若是在段将军大喜的日子中胡闹,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依奴才看,大冢宰还是先回去吧,若有什么大事儿,等明日上朝了再说。”
说完,廖英池拂衣而去,倒是简明在一旁看着钟离烁良久,一直目送着男人去了叶凌夕的房门口才离开。
“大冢宰!这是新娘子的房间,段将军都还没有进去,您怎么能进去呢!”
门口的戍守虽然想要阻拦钟离烁,但任谁都没有那个胆量,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就只是嘴上抗议了一下,而后都让开了位置,甚至可以说还有人为男人打开了门。
门一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小女孩儿,坐在床上哭哭啼啼。
钟离烁有些恍惚,他晃晃悠悠走了进去,而后将门关上,轻轻唤了声:
“阖乐郡主?”
叶凌夕应声抬起头,眼泪挂在纤长的睫毛上,鼻子也哭红了,妆也哭花了,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清透的破碎感,就好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碎玻璃,尖锐但明朗,破碎又澄净。
“你是……”
一开始,叶凌夕并没有认出来人是谁,甚至还有些害怕地向后躲了躲,将枕头抱在怀里挡在身前,就好像这样能抵挡一切伤害一样。
但下一秒,看着钟离烁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像别人那样冲进来就揪自己的头发,或者是对自己拳打脚踢,她也察觉到这个男人并没有恶意,才起身走近了几步:
“大……大崽种?”
钟离烁:……
眉眼一沉,显然对于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可念及面前的女孩儿脑子笨笨,不同于常人,他倒是也没有见怪,只是点了点头:
“阖乐郡主可是要嫁给段锦了?”
“什么段不段、锦不锦的!我才不要穿这劳什子!我要回家,大崽种,凌夕要回家!”
边说,她边揪住了钟离烁的衣服,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大崽种,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对吧?”
钟离烁冷眼看着她,眉宇间反而染上了些委屈:
“阖乐郡主自己跟着段梦柔跑了,想来也是对段锦有意才会如此吧?”
“大崽种!你怎能如此?是你将凌夕带来的,凌夕才不要听别的,你要把凌夕送回去!”
叶凌夕急了,她扑进了钟离烁的怀里——
因为曾经就是这样对父王撒娇的,但凡有什么事情他不允,那自己就如此对他,倒是每次都能得逞。
叶凌夕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但,她没想到的是,伴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钟离烁的呼吸逐渐变得局促,
不能地想要将女孩儿圈在怀里,钟离烁理智尚存,手僵持在空中,动弹不得:
“凌夕,你不要……”
想要将女孩儿推开,但这个孩子脾气的人就是这般,你若是不答应,她就会一直赖着你,缠着你,不肯罢休。
感觉自己的面颊滚烫,钟离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