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礼宣旨后便看沈在山,“沈四爷,好巧?” 沈在山起身,他可以对旁人无礼,可眼前这位是陪伴了天子二十年的老人,比起他父亲甚至都要更得天子的信任。 “我听说您近日事忙,怎么有空来国公府串亲戚?”陈司礼笑问。 沈在山顿了顿,而后的道:“国公府大奶奶身子许久不好,我母亲想让她回家静养一番。” 陈司礼点头:“那是得回去住住,省得沈老太君她老人家着急。” 又略开目光看着慕容月:“旨意已到,老身就先告辞了。” 慕容沉第一个冲上去送陈司礼,很快沈在山也迎了过去。 “老大人慢走,当心路滑。” 陈司礼一路走到台阶外,很快上了马车,笑容温和道:“二位不必送了,咱家回宫了。” 又拱手,“待日后闲暇时再同二位大人一叙。” 待陈司礼彻底离开之后,沈在山的脸黑如炭一般。 扭头便恶狠狠看慕容月:“好啊你,怪不得如此猖狂,竟是攀上高枝儿了?” “还得个乡君的位置?” “你便以为这天下没人治的了你吗?!” 慕容月抬头看他,“我只知道,沈四爷,你父亲虽是当朝一品太傅。可你并未官身,一届皇商。” “本乡君是朝中册封的乡君,你胆敢僭越,是要以下犯上吗?” “你!!!”沈在山面容越发扭曲。 “好个乡君!”最终甩了袖子,拱手道:“下官拜别乡君!!!”话落大步离开。 —— 沈在山本是借太子的势逼迫慕容家原谅沈氏,可如今慕容月得封乡君,那一道圣旨给了慕容月,同时还意味着慕容家要多徐应天这么一个靠山。 早在庆州那事之后,徐应天和他们已然不可能划归一系了,哪能再这般强势逼的国公府倒戈? “四哥,你不是在前院叫那丫头拿解药吗?”沈氏不解的看着沈在山。 沈在山刚一看她也愣了一下,没料想才一个月不见竟成了这副鬼样子,“你怎么搞成这样?” “若非是你叫我弄那丫头回来,怎会如此?”想到这儿沈氏就不由怨怪,“现在好了,库里的东西没了,我声明全失,你倒是把自己摘了出去。” “说这些有什么用,说的我想叫生意赔了一样。” 沈在山蹙眉,“回家吧,且先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沈氏躺在马车上,她被病痛折磨加上这几日事情一日没一日舒心,现在也根本想不了许多。 只是怨恨的捶打车厢,“我想要慕容月死!” “我想要她死!” 沈在山捏着眉心:“好了,要毁她还不简单?” “只是现下,绝不能是我们动手了。” 借刀杀人,可又该从哪里去借这把刀? 沈在山垂上了眸子…… …… 慕容月自得封乡君之后,整个慕容家风向已是大变。 甭说那墙头草一样的亲爹慕容临,就是以前一向不怎么看得起她的老太太,和那眼高于顶的国公爷慕容沉,如今见了她且要给一副好模样。 不仅如此,在朝阳公主下帖邀她入府之后,老太太更是主动提出要将她收在膝下抚养。 “月丫头,幽州王原先看中你,既有在庆州的缘分,你该早告诉家里,这样家中也好早给你安排才是。” 乡君而已,竟给了封地万倾,怕全是为了幽州王那三道请封的帖子? 若是对三丫头无意,何以连上三道? “你现下虽是乡君,可到底是仰仗他才得来的。不如自己底气硬好使。” 老太太笑容慈祥,“我想将你记在你亡母宋氏的名下,你觉得如何?” 老太太出身高,世家大族若出了这么一位老太太教养的女孩儿,总归是对名声上有些好处的。再得嫡女出身——便也算勉强配的上那幽州王了。 慕容月抬眸:“我有自己的娘。” “知道你和你娘母女情深,可眼下这么做为的是你的前程。你姨娘能理解的。” 老太太道:“你若实在是舍不得,私底下你们聚聚也没人说什么。” 慕容月手中茶杯放下:“却是不必了,我在姨娘膝下长了十六年,没学什么规矩,以前便惹的老太太不痛快。若同住一个屋檐下,怕更是要惹的您老人家不悦。” “认了旁人当娘,也怕叫我娘伤心。” 老太太眉头蹙起,脸上和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