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剃了胡须。
村民给我们拿来干净的当地人衣服,换上新布鞋。我去找藏青禅师,他正在烹煮酥油茶,村长拘束坐在一侧,很是受宠若惊。
藏青禅师将他手上一串,盘出枣红包浆的千眼菩提子送给村长。
村长欢天喜地,见我们的眼神,也和蔼许多。
“禅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走一步,是缘;退一步,为法。”
“不易叫你来的?”
“是。”
藏青禅师笑了,点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他确实是不易请来帮我的,早在一个月前,就抵达了茅邦。
这是不易做事的习惯。
无论什么情况,都留有后手,至少两套准备。
入不入局,不是由我决定。我之前躲了十年,仍被他们引出来,可见这股力量不能直接与之抗衡。
它是一种意志。
潜移默化,约定俗成。
就像社会的潜规则,尽管没有实体,所有人必须遵守。
如果我不进山,那最好。如果我被他们引进来,不易请动的藏青禅师,便是一张有效的护身符。
这片土地充斥着混乱和罪恶。
但有一种人,可以在其中安然无恙,甚至说百无禁忌。
那就是僧侣!
缅甸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信仰佛教。僧侣在当地地位极高,无论黑白都不会轻易招惹,何况藏青禅师的身份非同一般。
九世大法王转身,比之活佛更为殊胜。
活佛和法王,是两种修行概念。
早先的藏区,并没有“活佛”这种说法,音译应该叫“仁波切”,或“朱古”。佛教教义中,佛并没有固定形制。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佛是某种概念,并不是一个实体。
藏语口中的“朱古、仁波切”,是虚空幻化不灭之意、金刚宝轮威明之身,代表有智慧有修行的上师。
明清时期,为安定西北,大力尊崇佛教。
朝廷把藏区的“仁波切”,直接叫做“活佛”,表示尊崇之意,并选派人,以“佛”的身份统治人间。
所以藏区的佛理,最早是没有活佛这种概念的。
活佛听起来很上档次,并非汉语字面的意思。在藏区,每个古老的寺庙都有活佛,相当于咱们的主持、方丈。
有多少庙,就有多少仁波切。
甚至有些大寺有两个乃至五六个活着的“佛”。
而法王又是一种特殊的概念。
如果说,活佛相当于咱们的方丈,法王至少是扫地僧的水平。必须为一脉之宗,一法之祖,一相之质。
因此藏青禅师的实际来头大的吓人。
尤其在缅北这种地方,佛教相当吃得开。
毫不夸张的说,藏青禅师吃两碗粉,只给一碗钱,老板还得求他再吃一碗。
胡子他们来了。
之前跟藏青禅师碰过面,胡子也没拘束:“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吗,大师怎么还出国旅游。”
藏青禅师并不拘泥,笑道:“出家人也要与时俱进。没人告诉你?我在尼泊尔佛学院,有两个博士学位,懂得五国语言,三种已经灭亡了的文字,还拿过亚洲物理学奖项。”
胡子瞪大了眼。
合着现在和尚不是那么好当的,知识改变命运啊。
“大师,你既然早到了,为啥这么晚才见我,不易到底拜托了你什么事?”
藏青禅师没有正面回答。
他对倒斗没什么兴趣,纯粹以私人身份出来一趟:“你应该问问这位村长。你的不易和那支队伍,当时就是他们负责接待,并送入野人山腹地。刘奇微后期提供物资,也是由当地村民运输至龙口谷。”
藏青禅师说,他来缅北,一路很不太平。
无形之中,有莫名的力量阻挠他。
他已经遇见过两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