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打头阵,我居中,青纹殿后。
三人爬上岩壁,手指触摸那些腐烂的青苔,让我想到剥粽子身上溶解的衣物,太膈应了。
上面半截栈道还保存比较完整。
胡子试了试,可以站上去。
嘎嘎,嘎嘎。
木桩爆发恐怖的碎裂声,但还是撑住了胡子的体重。
透过洒下的阳光,在一片青白的雾气中,我看到了茅邦的山神庙。那是个二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坐落在悬崖,下面靠几根巨木支撑。
走近了我才发现,这庙居然是金丝楠木建的!
难怪风吹雨打,仍保持完整。
胡子说,就这些金丝楠拆了车珠子,那也值个几千万。踩着栈道过去,便见坍塌了半截的庙门,上面一层恶心的鸟类粪便,散发臭味。
胡子推开,里面有神坛,有香炉,大都腐朽不堪。
地面是木板铺成。
好在金丝楠足够坚韧,踩上去木板下陷几分,没有断裂。这种地方摔下去,人自由落体,跟跳楼没什么两样。
颤颤巍巍走进庙门,阳光在瞬间合拢,阴气直扑面门。
“你看那。”
胡子眼睛尖,在被堵死的窗户下面,意外发现了国军的国旗。早被虫蚁啃了大半,青天、白日,还是很好辨认。
看来老爷子没有瞎掰。
茅邦深山的这座山神庙,就是当年远征军藏匿骨灰的地方。不知那些远征军如何找到这,没有当地人带路,误打误撞的概率为零。
在庙里,见到刘奇微说的人像。
说实话,工艺非常粗糙。
基本看不出细节,只有轮廓。
大概率是古墓陪葬的石像生,被人搬到了山神庙。五官已经看不出来,仿佛长满霉菌的僵尸立在庙心。
胡子用枪托敲了几下,对我说:“这不是泥的,是铁!好家伙,一个怕有上千斤,他们不怕把山神庙压塌了?”
“铁的?奇怪,这些铁俑从何而来,莫非附近有大斗?”
铁俑很少陪葬古墓。
古人认为铁不通阴阳,以铁制俑,难以超生,会封印灵魂。缅北古代为中原统治,世受汉文化影响,拿铁俑陪葬没贵族会干。
而且在古代,铁是稀有金属,拿来铸俑,未免过于奢侈。
青纹道:“山神庙的栈道,早先应该是存在的。有人把铁俑运上山,用蜜水淋在木头上,虫蚁才断了此路。一共八个铁俑,墓主人的身份怕是不低。”
“是紫三眼!”
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通过直播软件,让下面的黄师爷也看看。
茅邦位于野人山边缘,信号弱,勉强可以用。画面有卡顿,黄师爷的嘴巴夸张动了几下,老脸闪出密密麻麻的雪花纹。
“铁俑为人,主大凶。看样子确实是墓里拿出来的,不知为何放在山神庙。我猜测,紫三眼送走陶万里,又返回了古庙,这些铁俑是他后来才搬进来的。”
“有什么说法吗?”我问。
黄师爷沉思:“你们觉不觉得,这些铁俑,很大?太臃肿了,完全没有古代审美,简直是现代工业的残次品。”
“确实,铁俑比正常人高两个头,肩膀也宽,简直是巨人身材。”我好像看出问题在哪了。
胡子拿出特种军刀,在一具铁俑上刮起来。
铁锈严重,粉尘在庙内飞舞。青纹用登山杖,在房顶捅了个窟窿,好让阳光照进来,散掉浊气。
一层铁锈被胡子磨下。
我赫然发现,这些铁俑虽然大,并非实心,里面还有空间。
随着铁锈被拨开,阳光下,那些颗粒蒸发,产生一种我们非常熟悉的气味。三人开始倒退,眼中惊惧盯着那些人形铁块。
这,这是尸气!
尸气是世界上最难闻的气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胡子把铁锈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