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寂静无风。
卧虎功卷起的气劲顺着陈汉身躯不断盘旋，隐隐将周边尘埃落叶卷动漂浮。
沉重的呼吸声犹如猛虎卧榻，沉闷而威严。
相比起煞意诀，卧虎功更适合养精蓄势，稳固心神。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陈汉必然会如同一尊猛虎豁然跃起，将宵小鬼怪当场扑杀。
月过苍穹，远处长街上缓缓响起打更人的声响。
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子时，再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可夜依旧寂静。
呼...
忽然间，一阵冷风凭空而起。
亮了一夜的左院烛光豁然开始摇曳。
陈汉双眸陡然圆睁，怒目而视。
略显黯淡的左院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董暧暧房间的窗户开了一丝缝隙，似乎有一双眼睛一闪而过。
陈汉没有一丝迟疑，起身快步而去。
整个拳馆寂静无声，只有他的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格外刺耳。
很快陈汉便停在窗前，此时董暧暧房间的烛火已然彻底熄灭，透过窗户缝隙依稀能看到窗后书桌一角，其他地方却是如墨般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略微凑近，一股子凉气便从缝隙中不断往外挤。
陈汉眼露凶光，正欲推窗看的究竟，房内的烛火忽然又亮了起来。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起床的响动，随后便是董暧暧冰冷的呵斥声。
“陈汉！我爹让你来是看守拳馆，不是让你半夜趴在我窗户边偷窥！”
话音落地，窗户豁然被打开，穿着一身贴身裘衣的董暧暧冷然站在窗后，大腿裸露，肌肤雪白，以陈汉的身高只要稍稍低头便能将她丰盈之处尽收眼底。
陈汉并未理会对方冷言热语，扫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问题，皱眉自顾自转身离开。
似乎因为白日里那一巴掌，今夜的董暧暧收敛了不少脾气，除去刚刚那一句呵斥外竟然再无其他话语。
只是冷冷哼了一声，重重将门窗带上。
回到原位盘坐而下，陈汉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虽说自己并刻意隐藏脚步，但董暧暧从未习过武，不可能在睡梦中发现自己靠近。
而且刚刚窗户后的眼睛他确定自己没看错，这女人大半夜不睡觉，衣不蔽体的躲在窗户后偷看自己，只为了引自己去好冷嘲热讽一顿？
还是在拳馆里闹鬼的时候，她脑子有病吗？
时间在思考中一点一滴过去，直到一声高亢的鸡鸣声打破夜的寂静，原本漆黑的天穹上缓缓悬挂上一抹抹淡白横条。
陈汉方才猛然惊醒，这一夜竟然如此简单的过去了？
嘎吱！
左院房门缓缓打开，一脸疲惫的董平川缓步而出，当看到盘坐在院中的陈汉时，脸上浮起一丝复杂。
正当他想和陈汉说两句时，前院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二人脸色骤然大变，齐齐朝尖叫声奔赴而去。
前院是一些资质不错但家境一般的学徒们居住的地方，毕竟这么大的拳馆，想要运作还是要有不少亲信和护院。
而这些学徒们便是最好的人选，几乎九华城内所有拳馆都是这般操作。
当二人来到前院偏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七八名学徒趴在回廊处狂呕不止，有的甚至直接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低喃着有鬼，有鬼！
陈汉和董平川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跨过走廊步入房间。
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具悬挂横梁之上的尸首，这两具尸首陈汉昨日还见过，其中一具正是为他领路的弟子。
此时的弟子腹部被刨开，五脏六腑被掏的一干二净，近乎两米的大肠被生生扯出，绕过房梁将尸首悬挂半空。
这已经不是什么凶杀，董平川历经江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什么人会做出这等变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