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坐直身子，第一次认真打量方沫。
小丫头五官精致，相貌自是不必说，难得的是她身上的气势。
对，没错，气势！
眼神清正，坦坦荡荡。
不说话时，你还能把她当成一个娇娇女看待，可一旦开口，必是一针见血、锋芒毕露。
老爷子有些心惊。
不知道这种性格的女子，对孙子来说是好是坏？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方沫知道自己的说法惊世骇俗，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可这是历史趋势，她只是想搭个顺风车起飞而已。
其实，也许方沫自己都没发现，自从穿越过来，她一直是在用“上帝视角”观察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里的人。
冷漠的旁观，并不曾真的融入进来。
老爷子长久沉默之后，终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应承什么，可也没有反对，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丫头，明年就该高中毕业了吧，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打算没有？”
方沫一愣。
明年七月份毕业，十月份国家就会宣布恢复高考，她自然是要重上清北的。
可这话不能现在说。
她有很多计划：上大学、买房买地、去广深市考察、在京城和魔都大量囤房，政策放开了再去所有一线城市看看……
这一刻，方沫犹豫了。
她明白，老人想听的不是这些。
她虽然不排斥司翰，但也只是给了彼此一个机会，并不想那么早就确立关系。
而老爷子真正想听的，恰恰正是这个。
思及此，方沫委婉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爷爷，毕业后我想到处走走，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还小，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当然，如果司翰愿意一起，那自然是更好了。”
老爷子眉头蹙了起来。
这个回答他不算太满意，司家富贵，完全不用女人抛头露面。
小丫头如今就野心勃勃，成婚之后那能了得？
老爷子的态度模棱两可，直到方沫走出书房，也没真正给出什么承诺。
方沫有心理准备。
她又不缺钱，没必要为了身外之物委屈自己。
下楼看见司家姑侄也没多说什么，往外走得时候，司云朵忽然对她说：
“沫沫，姑姑最近想去沿海城市考察，用公司的名义，你要不要一起？”
“真的？”
方沫惊喜了一瞬，原以为没戏了，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
“真的！”
司云朵摸了摸她的头发，神情都柔和了几分：
“回去收拾收拾吧，我让公司给你个临时身份，这样出门也能方便一些。”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方沫被司机送回家，司云朵看着远去的车子，直笑话司翰做好事不留名。
原来，这竟是在少年的请求下，司云朵才答应帮忙的。
不过，她也是真的欣赏那小丫头，也想看看，和她的沿海之行会不会有什么惊喜出现。
司老爷子是直到她们临出发前才知道这件事，心情自然不虞。
可，是女儿主动邀请人家的，他到底不好说什么，反而还帮着安排了随行的保镖和助理。
政府既然说有苗头，那就是快了，至多一两年，不会更晚。
司家也要提前准备一下，不打无把握之仗。
就这样，一行人便出发了。
方沫原还担心会坐不惯绿皮火车，都做好吃苦受罪的准备了，没想到，司家竟全部买的卧铺票。
现在可不是后世，有钱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现在钱倒是其次的，能不能买到卧铺票，取决于你的身份够不够。
那都是给领导和公家的人准备的，一般老百姓可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