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一向清醒又克制,昨晚难得放纵了一回。
太阳穴疼得厉害,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小酌怡情,大醉伤身,以后还是要节制些。
时值深秋,凌晨的一场暴风雨,让许州街道上铺满了色彩斑斓的落叶。
秋风一起,打着旋儿三三两两地跑远了。
孙鹏飞昨晚一夜没睡,既忐忑又兴奋。
在家里等得实在心焦,一大早便去了革委会。
刚进革委会大院,迎面看见郭正义推着自行车走出来。
如果放在平时,两人顶多点一下头,打个招呼意思意思。
可今天郭正义的状态明显不对,一脸晦气,左脸颊隐隐泛红。
孙鹏飞心里有了猜测,忙肃了肃神色,装出一副愁容来。
“郭主任,出去呀?”
郭正义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也不好,不知怎的,心里的郁气竟消散不少。
他停下脚步,难得给了孙鹏飞一个好脸,笑着关心道:
“孙副主任,你这是…”
“唉!别提了。”
孙鹏飞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口气:
“ 家里的婆娘不省心,吵得我一夜都没睡,这不,大早晨起来,到这里躲清净来了。”
说完自家的糗事,觑着郭正义的脸色试探道:
“郭主任的日子,看起来也不好过呀,这可真是…啧啧……”
“唉,谁说不是呢?”
“我看不如这样,咱哥俩找个地方喝两杯去,一醉解千愁,醉了啥也就不想了。”
是男人总有一愁,没老婆愁,老婆多了也愁,郭正义属于后者。
这几天,外面的小妖精和家里的黄脸婆闹得厉害,他不愿意回去,孙鹏飞邀他喝酒,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去了。
酒入愁肠,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互吐苦水,平日里乌眼鸡似的,此刻竟难得的惺惺相惜起来。
掺了水的白酒喝起来寡淡无味,可孙鹏飞还是故作姿态,皱紧了眉头吧唧了两下嘴。
桌子下面,左手大拇指忽然动了一下。
抬手又给对面倒了一杯酒,大着舌头说上了客气话:
“郭哥,说…说起来,当年咱俩竞选主任,还…还闹过一段不愉快呢,老弟惭愧呀…”
“哎……”
郭正义醉眼迷蒙地挥挥手,坐直身子,得意地笑起来:
“你小子还想跟我争?哼,没想到吧,那李云儿可是我的人,是我花了大价钱找来的,就为了引你小子上钩。哎呀,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小子果然栽在她身上,呵……”
酒意上涌,脑子迷迷蒙蒙的,顺口接过对方的话茬,可具体说了什么,郭正义此刻并不知道。
但他心里痛快呀!
这么些年,把孙鹏飞压得死死的,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越想心里越得意。
孙鹏飞后槽牙都快咬烂了,可想到小姑娘的话,逼着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切……”
嘴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他撇了撇嘴,斜眼轻笑了一下,垂头不语。
这可把郭正义惹恼了!
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没站稳又噗通一下坐回去,脸上怒气狰狞,指着孙鹏飞就破口大骂:
“怎么?你他妈的还不服气是不是?老子这么多年吃香的喝辣的,金银珠宝、翡翠玛瑙、房子车子、女人土地,老子要多少有多少,你个穷酸还敢瞧不起我?”
“行吧行吧,你说有多少就有多少吧,反正我也没见过,再说咱兄弟俩整天一块上班,我可没见你出去过。”
孙鹏飞撇了撇嘴不相信。
“你懂个屁!”
郭正义唾沫星子喷了孙鹏飞一脸。
“老子可是堂堂的革委会主任,那些脏活我怎么能出面?可谁让咱有个能干的大舅子呢,哎…今儿就告诉你,凡是我郭正义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