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呀!”
“你个死老婆子胡说八道什么?”
秦家老二是个急性子,听她冤枉堂妹哪里还能忍得住?
方文山到底势单力薄,护住这个护不住那个,不一会儿,方家人身上就挂了彩。
方文山看得血直往脑袋上冲,他崩溃地冲着秦家人大喊了一声:
“够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秦寡妇越众走到他面前,面色不虞:
“方文山,你是见过世面的人,昨天我是在地里和你娘拌了几句嘴,也确实说过你三弟曾半夜去点我家房子的事,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如果真的想报复,还会等到现在吗?”
“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家房子着火和我秦素素没有半点关系,实话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吧。”
秦寡妇翻了个大白眼,挥挥手带着娘家人离开了。
村长田江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山,现在大体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纵火,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希望方家人报警,那样对村子的名声不好,如果是村里的其他人,自己还能施加点压力让这件事内部消化。
可这人是方文山,那就不好说了。
李老婆子一下子抓住大儿子的手:
“报警!文山啊,你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去!
方文山犹豫了。
情感上他是应该先找出凶手,帮家人报仇雪恨,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这次副厂长竞争异常激烈,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的一言一行,这个时候报警……确实不太妥当。
方文生扶着李老婆子的胳膊劝她:
“娘,我看还是先让爹和三弟入土为安吧,正好乡亲们都在这里,请大家帮帮忙。”
李老婆子懂什么?听儿子如此说也就点头答应了,而旁边的田村长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方家老大可真是个狠人,看来,以后还是远着些,千万别得罪了他。
方家的丧事办完了,可房子烧没了,也没办法招待帮忙的村民们用顿饭,好在大家乡里乡亲的,也没人会计较这个。
村长帮方家人在村里找了个闲置的破房子,房子虽破好歹能暂时栖身,总比露宿街头要好。
一切安顿妥当已是月上中天,方文山坐在门槛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琢磨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大哥。”
死里逃生,方文广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紧挨着大哥坐下,情绪有些低落。
方文山大掌落在他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如今,方家成年的男丁就剩他们两个了,孩子们还小,成长起来还需要好几年。
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了压力。
人往往是这样的,父母在的时候,自己年龄再大都不会慌,总觉得有什么事也有父母在前面挡着。
可有一天父母走了,需要你自己直面这个世界时,内心才真的会惶惶不安。
方文山看着方文广,很认真地问他:
“老二,你给大哥说实话,沫沫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弟已经走了,方文广不愿意再说他的坏话,可看着大哥的神色,他又不敢说谎。
家里一把火全烧光了,以后盖房子买家具都少不了要大哥出钱,想到这里,方文广不再犹豫,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
方文山安安静静听完,第一次对女儿方沫,生出了浓重的愧疚感。
他好像直到如今才发现,自己这十几年以来,对女儿忽视到了什么程度。
他不知道沫沫过得不好吗?知道!可怕妻子生气,他没办法把女儿接回去抚养,所以才无能为力,刻意逃避。
沫沫,你现在在哪儿?
方文山痛苦地抓着头发,忍不住低低地嘶吼了一声:
“啊……”